衡武在拘留所的日子里惶惶不安,不到一个星期,已经脸色发黄憔悴的让人认不出来了。
每当闭上眼睛,衡武都会想起当时那个画面,那个人腹部都是血,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衡武就不敢睡了。他打听过,那个人没有死,但是在医院会昏迷不醒,还在重症监护室。
衡武很想见见他妈,让她妈救救他,他不想死,不想坐牢,拘留所已经这么可怕了,监狱里会更可怕的。
可是,他见不到他妈,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不过好在,他妈没有忘记他,即使见不到他,还是给他找了律师。
衡武见到律师的时候,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前前后后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反复强调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对方先挑衅的……律师冷静的从他的话语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冷静的表示会帮他,然后告辞。
衡武的事情瞒不住,到最后衡家的人还是都知道了,衡爷爷在家叹了很久的气,最后还是让儿子们都凑了些钱给衡振华送了过来,不管之前关系怎么样,衡武出了事,他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得知衡文已经请了律师过去,衡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没有说啥,也懒得教育衡振华和周秀清,转身走了。
因为律师费是衡文出的,衡振华和周秀清不敢总是打扰衡文,生怕他不管了,衡武就要坐牢了,所以衡文也算是花钱消灾了。
不知道是不是衡振华和周秀清的祈祷起了作用,衡武捅伤的那个人最终幸运的醒了过来,转出了重症病房,逐渐好转,捡回了一条命。
这样一来,衡武的罪起码不是杀人而是伤人了。
知道了这些之后,衡文不再关心衡武的事情了,他没心思关注了,因为宝宝的妈妈回来了……
那天,衡文正在留园工作,接到宝宝老师的电话,说有一个自称是宝宝妈妈的女人去了学校,要求见宝宝。
衡文登时愣了一下,他之前问过谢震和宝宝妈妈的事情,知道宝宝妈妈在国外,在宝宝、家族和爱情之前选择了爱情,跟谢震离婚了,为这,谢震和宝宝的母系亲属都没什么来往,宝宝也从来没见过他的外公外婆什么的,唔,其实应该是见到了也不认识,双方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来往。
不过衡文很快回过神儿来,问了老师情况,老师说还没有让宝宝见那个陌生女人,因为无法确定身份,所以才给他打电话问问情况。
宝宝现在上小学了,因为平时多是衡文送宝宝去上学——他的对外身份是宝宝的表叔——跟宝宝的班主任比较熟悉,所以班主任的电话是先打给他,而不是谢震。
衡文告诉老师请先别让宝宝见她,他会和宝宝的爸爸一起尽快赶过去。
挂了电话,衡文一边给谢震拨电话,一边去了留园的停车场。
接通电话,把事情告诉谢震,“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有个自称是宝宝妈妈的女人去了学校,我现在去学校,你也赶紧过去。”
谢震听了一蹙眉,没有任何废话的就答应了,“好,我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能到学校门口,我们在那里见。”
约好了地点,两人挂了电话,同时开着车去了学校。
宝宝的小学是s市最好的学校,管理也很严格,陌生人想要进去找人是十分困难的。
衡文差不多也是十五分钟之后到的宝宝学校门口,他一下车就看到谢震的车在另一个方向往这边开,于是停下来在那里等他。
谢震停好车,下了车,衡文走过去,跟他一起往学校走,“宝宝的妈妈不是在国外吗?”
谢震绷着一张脸,“嗯,我没有收到她要回来的消息。”
衡文抓住他的手:“去看看,也许是骗子呢。”感觉到谢震平淡表情下的不高兴,衡文安慰他。
谢震看看衡文,勉强扯起嘴角笑笑,“走吧。”
因为宝宝的班主任老师杨老师已经和门卫打过招呼,他们两人直接就进了学校,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敲过门,杨老师给他们打开门之后,坐在办公室的那个女人转过头来,在谢震表情一变的时候,衡文就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宝宝的妈妈。
现在是上课时间,杨老师的办公室只有她和那个女人。
杨老师请两人进来,谢震一言不发,衡文只好跟老师寒暄,推着谢震的胳膊进了办公室,“谢谢杨老师。”
“不用客气。”杨老师看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忙去倒了两杯水过来,“喝水。”
那个女人在谢震进来之后,就一直不敢直视谢震,目光躲躲闪闪的,低着头不说话。
谢震和衡文接过杨老师的水,谢震没有喝,放到了老师们的办公桌上。
看着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杨老师只好开口了,“是这样的,谢先生,衡先生,这位女士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过来的,要求见谢琛小朋友,因为学校规定,我们无权让陌生人探视小朋友,所以给你们打了电话。你看……?”杨老师的目光明显的看向谢震。
谢震没说话,衡文这个时候也不太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倒是那个女人——赵思思——开口了,未语泪先流:“谢先生,我……我想来见见宝宝……从他出生,我只见过他一次……”
说实话,赵思思是那种柔柔弱弱的菟丝花类型的女人,坐在那里纤弱苍白,好像能随时倒下的样子,一流泪更是能勾起男人心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