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突然到访,还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卢栎震惊之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跟着她离开了园子。
大白本来在园子里疯跑,看到主人急急离开,神情气氛都不对,晃晃脑袋冲过来就跟上了,那忠心护主的小样子,撵都撵不走。
卢栎一向心软,尊卑意识不重,对弱者尤其同情,赵杼早就知道。他喜欢卢栎待人的这颗赤子之心,不愿勉强其改变,反正世间一切危险,自有他替他来挡。
所以卢栎出门,担心怀府是不是有陷阱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的赵杼,也跟上了。
沈万沙这两天一直在正厅等着案件进展,周妈妈来时正巧他最爱的点心出炉,他跑去厨房亲自看了,兴冲冲端着点心回来时卢栎早已离开,连小狗都不见了!
他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赫连羽拍拍他的肩,“去换衣服,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一般情况下卢栎不会不与他说一声就走,赫连羽表情也少有这么严肃,不带一点笑模样……沈万沙把点心一放,问都没问,一边扒下自己身上沾了油渍的外衫,一边迅速往房间的方向跑。
好在赫连羽轻功了得,沈万沙晚的这一会儿不算事,赫连羽带着他迅速在街道中穿行,来到怀府时,正好怀家嫡长子怀书玉在二门迎卢栎,时间正正好。
卢栎只与沈万沙点了点头,就连声问怀书玉,“六小姐何时失踪的?怀夫人怎么样了?”
“我娘刚刚醒来,精神有些不好,至于六妹妹之事……”怀书玉苦笑道,“先生请随我去正厅,我仔细说与先生听。”
此刻正值未时,七月阳光火辣,晒的地面滚烫,蝉鸣起伏,聒噪非常,人的情绪都跟着浮躁起来。怀书玉唇角干燥,眸中有血丝,神情看起来非常紧张。
卢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怀书玉有些意外,他与卢栎只见过一面,并非熟识……如今父亲忙于公务,不能回来,母亲又晕倒了,做为家中嫡长子,他理所应当把事情挑起来,可先后两个妹妹出事,他心里其实很有些慌,担心自己做不好……卢栎这个举动,对他来说非常温暖。
大家差不多的年纪,卢栎父母俱亡,只靠自身就成长为沉着稳重,在仵作领域里有一定地位的人;他在父母关爱下长大,幼承庭训,读书识礼,父母已为他说亲,他也到了担起责任的年纪……
他深深看了卢栎一眼,紧紧握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里一片清明,左手前伸引着方向,“先生请——”
卢栎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怀家二门。
之所以进二门,主要是怀夫人住处在二门里,卢栎此来,肯定要见见她。
怀书玉先把卢栎等人引到正厅,让下人上了茶,才道,“我父为提举常平使,有些官场上人脉往来,五妹妹出事,官府详查,线索一点点丰富,揪出凶手指日可待,先生在这里尽了多少力,我们全家都知晓。只是父亲任上突然出现棘手的事,不能立时赶回来,母亲也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所以……”
怀书玉突然站起朝卢栎行礼,“我代家人谢过先生恩义!”
卢栎赶紧扶他起来,“我是仵作,本就有襄助官府破案之责,所有事情都是自愿为之,你不必如此。”再说,这件事上,他也是有目的的……
“我知你此前曾拜访过我母亲,可我不知道母亲为何对你有偏见。周妈妈说你母亲与我母亲认识,长辈之间的事我不好过问,但你不计前嫌帮忙,我十分感激。”怀书玉眉眼微垂,轻轻叹气,“此次六妹妹出事,是我请周妈妈过府求助于你,还请你不要介怀。”
那日怀瑜出事,卢栎到怀府,见怀书玉被施氏逼的冲动,不顾身份与她吵了起来,卢栎以为他是冲动性子,没想到他心明眼亮,说话行事磊落温润,不由心生欣赏,“你亦无需介怀,我即来了,自是真心想帮忙的。”
听到这句话,怀书玉松了口气。通过这几日官府传来的消息,他知道卢栎极有本事,尤其破案方面。他担心卢栎因前事记恨他母亲,不肯帮忙,家里已经失踪一个怀瑜,再加上一个怀欣,实在有些承受不住……遂卢栎真心帮忙,他非常高兴。
这一来一去已经过了不少时间,虽然怀书玉认为这是必须,心里还是有点着急的,卢栎一说愿意帮忙,不用人问,他立刻说起怀欣之事。
“怀欣和怀瑜从小就不太合,总会有些架吵。姑娘家都有些小性子,深闺无事,争个首饰衣料全当做耍了,谁家都是,没什么好奇怪。怀瑜性子更要强些,怀欣虽然年纪小,却知道分寸,两个人很少闹出太出格的事,只是关系一直不好。”
怀书玉声音有些低沉,“怀欣从未表现过喜欢怀瑜的意思,见她与别人吵架还拍手兴奋围观,可是这次怀瑜出事,怀欣变的很消沉。脸上总不见笑意,还常问我有怀瑜的案子有没有好消息,整日忧心忡忡。”
沈万沙小声嘀咕,“忧心忡忡啊……”
“沈少爷可是在怀疑什么?”怀书玉无奈笑笑,“我敢保证,怀欣不会想害怀瑜。这么些年,她们姐妹一直别着劲,闹的风风火火,可说要害人,还真没有。我这两个妹妹,尽管有些小性子,本性却是非常善良的。”
沈万沙笑了笑,没说话。做为家人,肯定觉得自己的姐姐妹妹都是纯善好人,可有时候人性就是经不起考验,他在上京时听他娘讲过很多自家姐妹相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