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想了一下,告诉贾琏道;“我和你爹这次想要把二房彻底的分出去,可能会闹出点风言风语来,恐怕还会得罪不少人,你要有心理准备。”王氏动了半个库房的事情邢薇早就知道,从走的时候她就知道,韩氏太单薄,早晚抵不住贾母和王氏的算计,她能够替荣国府打理六年的家事,且还把老太太压制的服帖,无法跟外界通气,已经说明她手段十足了。
“母亲打算如何做?”贾琏也知道二房这么跟着大房住不合适,倒不是怕他们吃住浪费银子地方,只是这一家人都不省心,野心勃勃的想要谋大事情,偏他们又没有眼光,只看眼前利益,那一天把一家大小都带到断头台,都不知道原因。
自己一家安分守己为君为民,可不能被这些不省心的亲戚连累了性命。
“咱家的库房都让你二婶搬空了一半,你知道吧?”真当自己留的东西是没有数的,那可都是祖上几代得到的御赐之物,随便丢一件都是对皇家不尊,偏那没有数的王氏还掏空了一半,她这次是性命难保,老太太也救不了她的命。
“都是御赐的?”贾琏也吓了一跳,不光为王氏的大胆,也为继母邢氏的“局”吓了一跳,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简直是孤注一掷了。“值得吗?”
“功高震主,收买民心,”邢薇叹了一口气,“咱们家是军功起家,又没有多深的背景,早先手里还有军权,好歹被你父亲给交了上去,这才让上面放心点,要不然怎么会放你父亲出去做地方官,”邢薇才不会觉得张老爷子会瞒着贾琏自家的发家史,还有贾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张老爷子的言传身教,恐怕贾琏知道的东西比贾赦都多,可也因为知道的多了,考虑过多,有些事情就放不开,处理起来怵手怵脚。再者,文臣和勋贵的起家根本不同,保命方式方式自然也不能全部一样,文重名,武重权。
文臣为名声而活,武将没有实权则早晚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可武将实权过大,盛名过旺,则需要适时的自污保命,所以勋贵之家多败家子,是他们家真的不会管儿子?不,只是大家长的一种平衡手段之一,为的是保全家的命。
“九年又得了两把万民伞,要不是你父亲早先拦住一回,这三把都能有,”第二届任期将满的时候,贾赦听到了风声,说是三县的百姓们又要做万民伞,当时他急忙派人拦住了,这最后一次,实在是拦不住,才又收到了这把偌大的万民伞。是功绩,也是让上面猜忌的源头,“功勋武将加上你外家文臣代表,再有这五县百姓,你说咱们家若是不来点把柄让圣上抓抓,他睡觉能安心?”
是不安心,贾琏早就听外公讲自己这个继母有见识,让自己多跟她接触,在溪县几年,她几乎已经退居二线,很少参与父亲的事情了,再说,那些事情在男人眼里并不算是大事情,难得的是这种“大是大非”,一般女人如何能够看的如此之清?“自污?可是?······”
“可是你父亲是舍不得让你们犯错给别人抓把柄的,他自己也没有多少脑袋犯大错误,只有拿你二叔来开刀了。”邢薇笑着看贾琏,动贾政王氏本来不算是自污,本就是分家了的兄弟,只不过会被人说几句薄情寡义,可贾政王氏连着老太太,这“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谁都扛不住,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偷盗自己家祖宗的“传家宝”,就是贾母史氏老太君想拦着贾赦不追究贾政王氏的罪责都挡不住,不趁着这次机会把贾政王氏一笤帚扫出去,难道还要留他们跟着自家住到老太太百年?想想都不够恶心的?
贾琏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老太太对二叔如何他也是“从小看到大”,果真是母子连心的典范,不管二叔如何对待老太太,偏她都能够原谅,能够容忍。
可她却对父亲一再的逼迫,甚至对自己母亲和亲哥哥的死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贾琏要不是可以确定,都要忍不住问一问,自己父亲到底是不是老太太亲生的?
虽说邢薇的“教导”与张老爷子教给贾琏的理论不大一样,那位是讲究忠孝仁义礼智信,可邢薇这理论明明就是只顾自身,那管他人。
家族、家族,合族聚居,为的就是患难之时有人相助,她倒好,用她这意思延伸下去,倒是巴不得自家守着荣国府,单享荣华。
不,贾琏自然知道父母都不是那种只顾自身的人,宁国府,京城和金陵的贾氏宗族,他们都有帮助,偏偏只是对这二叔一家很是刻薄寡恩。
母亲,大哥,贾琏低下头闭了闭眼,母仇,兄恨,父遭辱,他怎么能够原谅他们?何况父母都是当事人。
邢薇顿了顿,想到贾瑛信上说的那位余姑娘,补充了一句:“如果闹出来,将来恐怕与你的婚事也有碍。”
贾琏也是一愣,虽然动了c心,可到底年纪轻,他还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也是,谁家里出了一个“不孝”的父亲,别人家谁还放心把女儿嫁给这家的儿子?贾琏心中苦笑一下,自己母子三人都要为二房所累,两个失去了性命,自己还要因为他耽误了婚姻?
可是放过二房也不可能,不说为母报仇,只他们这三年里做的事情,早就不能够让荣国府安享太平。“尽早不紧迟,儿子岁数还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