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来了,快请。”掌柜恭敬道,“二楼的房间给您留着呢,贵客已经到了。”
“多谢掌柜了。”孟泽说着,随手给了赏银。
或许是前世穷怕了,看着堂哥给出去的赏银,孟苑就忍不住肉疼,直到上了二楼,表情还是有点惋惜。
这个表情维持到雅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场景让她从惋惜转为错愕。
“……堂哥,你可没告诉我今日一起用膳的还有二殿下。”
赵殷与赵黎优雅地坐在圆桌之后,两双眼睛都盯着他们,显然是早就得了属下禀报,知道他们到了。
“伯鸾到了,快坐。”赵黎起身招呼,热络得好像他们是亲兄弟一样。
孟苑尴尬地站在那,倒是赵殷给她解了围:“昨日伯鸾说要带位贵客一起来,原来是孟小姐。”他施施然站起,慵懒随意地展开折扇,fēng_liú潇洒道,“有礼。”
孟苑只得行礼道:“臣女孟苑,见过二殿下。”
孟泽也抱了抱拳,朗声道:“让二殿下久等,是我等失礼,还请二殿下恕罪。”
赵殷坐下说:“无妨,是我来早了,你二人也坐下吧,这里不是宫中,大家随意一点。”
孟苑无声地跟着孟泽坐下,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这表现哪里是真希望大家随意一点?那副端着的严肃样子像是学着赵琛一样,明明不是个大方的人,却非要装得很洒脱,何必呢?
赵殷天生一副阴柔面孔,英俊是英俊,就是有点吓人,孟苑是不敢多看的。她满脑子都在想,孟泽带她来这儿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赵殷的意思。
赵殷的表现让人看不出他事先知不知道,她想,会不会是他暗示了孟泽,而孟泽刚好也想向他投诚,所以就顺水推舟了?
心中烦躁不已,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孟苑快要憋屈死了。
席间,赵殷和赵黎多次主动与她交谈,可她记恨着赵黎上次的失礼,又不喜这位阴沉的二皇子,所以只是平淡规矩地回复,这让二人觉得无趣,也没再主动搭话。
本以为这会是最郁闷的事,可等到用完膳要走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更让人倒胃口的事。
开门欲下楼时,他们好巧不巧地遇见了赵琛与翟清墨。
翟清墨是孟苑的闺中好友翟清池的哥哥,任户部郎中,比起父亲的正四品兵部侍郎只差一级,年纪轻轻又如此成就,是翟家上下的希望。
重生前的孟苑还曾让他帮她“盯”着朝中的三殿下,如今在这、以这种形式遇见他们俩,孟苑简直哭笑不得。
“三弟?”赵殷一脸意外,“在这遇见,真巧。”
赵琛一身靛蓝长衫,外罩重纱长袍,修长疏朗的眉宇凝着严肃的情绪,澄澈如水的凤眸很淡地望着他们,面色异常皎洁。
“的确很巧。”他疏离开口,“从前只听二哥说不喜这等凡俗之地,未曾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赵殷被他的话堵得有点不悦,赵黎、孟泽还有孟苑在这时一起向赵琛行了礼,三殿下垂眼睨着眼前三人,黑宝石似的眸子里笼罩着一层不知源处的寒气。
“不必多礼。”他半晌才开口,朱唇白肤贵气不凡,薄唇开合告辞道,“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二哥与五弟了,先走一步。”说着,抬脚离开,下了两节台阶忽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哦,还有这位孟公子,与,孟小姐。”
孟苑简直要哭了,咱能不这样吗?瞧瞧那眉梢眼角的刻意,他这肯定是误会了,她哪里是要跟二皇子他们联系,分明是这糟心的堂哥不识趣地骗了她,她何其无辜。
说完话,赵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孟苑心里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竟然开口说:“堂哥,你与二殿下先走,我忽然想起有点事要去办,和丫鬟先走了。”她俯身向赵殷与赵黎告罪,得到赵殷许可后扭头就走,等在门口的扶风见到小姐出来,本打算唤来马车,谁知小姐一转弯朝不远处那架低调的车架跑去,直接掀开帘子跳了上去。
扶风的嘴巴长成了圆形,追到门口的孟泽瞧见这一幕,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赵殷与赵黎的脚步声,孟泽转过身挡在他们面前道:“殿下今日肯定没尽兴,我知道一个好去处,殿下肯定喜欢。”
赵殷想看看他身后,可孟泽生的高大,等他挪开脚步望过去时,那里只剩下路过的百姓了。
他皱皱眉,淡淡说道:“那便去吧。”说完,先一步离开。
孟泽松了口气,让扶风和家丁先回去,随后才跟上二皇子。
另一边,跳上马车的孟苑正在后悔。感觉到翟清墨看她的视线,她简直羞愤欲死。
“我也没什么事。”孟苑咳了一声说,“那个,三殿下,麻烦让马车停一下,我下去。”
赵琛靠着身后的垫子,慢条斯理地数着手里的佛珠,泼墨般的黑发散落在肩头,面上泛着瓷釉似的光泽。
“停车。”他薄唇开合,吐出命令,车夫立刻将马车停下,他复又道,“走吧。”
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本来挺想走的,可他这么顺从她又觉得不舍。她一步三回头地掀开帘子,正要出去,就听见赵琛又开口了。
“是他,不是你。”
三殿下斜睨了翟清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