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急于跟上级见面,要参加工作,可是,那个联络站的同志说:“遇到了紧急情况,就在南大街堵头的那房子的墙上画一个白色圆圈,然后等着上级来找。”
沈擒龙苦笑起来,这得等到那年去呀?
所有的这些办法,现在全都不实用。
上级是对沈擒龙很爱护的意思,他不是这个系统的人,所以事先就没有安排他的工作。
但是沈擒龙知道,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其他地下工作的同志那种躲躲藏藏的办法,大概是不能解决这种问题了。
以地下工作人员的那种方式,最多是少损失几个人,但是人员的损失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了。
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得看我们战斗部队的呀!
但是,现在自己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安排的,又要到那儿去找人家,空有一身力气,没处去用,这可真是急死人。
沈擒龙于是对那个联络站的同志说:“我自己去看看,我是战斗部队的,我准备直接行动,如果高委员问起来,就告诉他我姓沈。”
那个联络站的同志一边点头,一边茫然地看着沈擒龙。
沈擒龙从联络站出来,自己也是心里一片茫然。
虽然他说要采取主动行动,可是,他到那儿去找从天津来的同志和高委员呢?
他没有参加高委员他们转移天津来的同志和药品的工作,所以,对他们全都转移到了那儿,全都一无所知。
保定这么大,现在上那儿去找人呢?
要找鬼子,那个容易,随便在街上打一枪,都能打死他几十个,可是,这也不是找人发邪火的时候啊!
沈擒龙慢慢朝城门方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思考。
很快,他笑了起来。
从几个同志告诉他的事情经过当中,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高委员转移药品的时候,是从早晨开始的,可是,不到中午,他已经回去报告工作了。
这中间他又遇到了跟踪的人,又摆脱跟踪,这中间用去的时间可相当多。
那么,就是说,他转移药品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
这其中是不是还要去掉从封锁沟外面进城的时间,等待鬼子伪军检查的时间?
连这些都去掉了,那安置天津来的同志用的时间就没多少了。
他们总不能让人家天津的同志自己去找大门,然后自己扔下人家不管吧?
如果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帮助做完的,那么,他们走路用的时间就相当少了。
也就是说,从天津来的同志就被安排在进了城圈不远的地方,在封锁深沟里边,城门外边。
而从天津来的同志和药品原来所在的位置,沈擒龙是知道的,那么,现在天津来的同志和药品隐蔽的位置,他也能掌握个大致方向。
对于枯燥的数据进行分析,这就是情报学呀!
真正的情报,都隐藏在这些十分平常的小事里边。
沈擒龙马上大步向那边走去,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但是,到了那边,再慢慢寻找,这总不比刚才两眼一抹黑强得多。
沈擒龙很快出了城门,他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路上的情况。
奇怪的是,城门这儿的检查并不比平时更严格,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件,连鬼子特务都十分松懈。
鬼子因为也吃不饱,现在天又冷,也没精神欺负中国老百姓了,所以也蔫得很。
沈擒龙这样的侦察高手,是不会被鬼子的表面文章欺骗的,是不是外松内紧,故意伪装,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没有发现鬼子这边加强检查,也没有多余的特务,他微微放了心。
现在这种情况,说明情况还不算严重。
特务那边即使是发现了情况,也只是在侦察阶段,还没有收网逮捕人。
那么,到底问题出在那儿呢?会不会是高委员有点敏感,问题出在城里,而不是在天津的同志隐蔽的地方呢?
沈擒龙一边想,一边观察,一边慢慢向前面走。
连年战争,鬼子对中国老百姓进行竭泽而渔似的掠夺,丝毫不留下给中国老百姓发展的可能,保定的经济已经跌落到了最低点。
城门外面的近郊,几乎已经是十室九空,人丁稀少。
加上鬼子为了防备八路军进攻,把附近的房屋都强制拆迁了,所以,越向城外走,空地就越多,能够观察的视野就越开阔。
沈擒龙一边观察特务的情况,一边在不断察看地形,选择战场。
如果特务只是在侦察阶段,还没有调集大批的特务进行逮捕,那么,特务进行监视的人手就不会太多。
那时,沈擒龙直接向敌人动手,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
沈擒龙虽然经常直接采用武力,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莽撞的武夫,他每次行动之前,都是要进行准备,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沈擒龙就这样一直走到了靠近封锁深沟的地方,很快,他已经发现了,前面有一片仍然耸立着的平房,那边的人群还是相对密集一点的。
鬼子也不敢公然在城市附近搞三光政策,所以,一般面子上能过得去的地方,鬼子也就保留下来了。
这个地方的房屋比较整齐,大概是居民从前有过一点钱,现在还没有被鬼子压榨得破产到底,这边的居民区暂时还是保留着。
大概从天津来的同志就在这附近居住着。
沈擒龙慢慢走过来,装作悠闲的样子,一边看风景,一边从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