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长友的话,沈擒龙更加吃惊。
这一下,连神经粗大的李骥都吓了一跳。
沈擒龙急忙问道:“什么?整风才开始?”
长友说:“是啊,你看看现在的形势,人家延安那边抓出来多少特务了?咱们晋察冀才抓了几个?咱们这边主要是在学习文件,还没开始抓人呢!要象延安那样,把99的人都当特务抓起来才行呢!”
李骥一听就蹦了起来:“什么?这他妈算是什么话……”
沈擒龙急忙一把捂住李骥的嘴:“别乱喊!”
然后,沈擒龙又问长友:“那,咱们现在才开始?咱们还不算躲过去?”
长友说:“那当然。你没看见司令员给调到延安学习去了吗?下面的根据地都要照延安的样子来才行呢!现在要开始一个运动,要大搞民主,开展民主检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然后于适当时机进入全面反省坦白运动。”
沈擒龙觉得好象有一阵冷风吹到自己的后背上。
他看看李骥说:“听见没有?管好你的嘴!”
但是,只是这样恐怕仍然不行,沈擒龙问长友:“那,咱们就是这样,能保证过关吗?”
长友犹犹豫豫地说:“也许能吧!我在那边,现在他们什么事情都要找我,这样还不信任我,不当我是自己人吗?”
沈擒龙摇摇头:“从延安的事情上来看,没有人是人家自己人。那么多能通过一般审查,在人家身边工作的人,一转脸,就是潜伏在人家身边的更加罪恶的人了。只是这样还是不行。”
长友让沈擒龙说得没了底气,他心虚地问沈擒龙:“那怎么办呢?你得赶紧想个辙呀!”
沈擒龙沉思着说:“第一个,当然是看准从上面来的人的脸色,不要轻易说别人的是非,别让人家引蛇出洞了。第二个,别跟人乱联系,这个时候,站队最重要了,让别人牵扯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长友连连点头。
但是,似乎这样也不行,长友还是有点害怕,因为不说话也不行,万一让人家当成是消极对抗呢?
长友说:“我也不能一句话也不说呀?”
沈擒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样的风暴面前,任何个人都是渺小的,个人的命运,就象狂风中的沙粒,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沈擒龙说:“只能自己小心,如果人家要问态度,就说坚决听那个最大的头的,什么不怕牺牲,粉身碎骨什么的,想到什么就往上整什么吧!另外,看着人家要抓的人的名单,咱们及时通气,赶紧跟那些人保持距离,别上去乱套交情了。咱自己不害人,也别吃亏。”
长友慢慢点了点头,沈擒龙说得简单,事实上,站队那是说说就行的啊!
这时鬼子已经开始了每年都要进行的“秋季扫荡”。
从情报上来看,鬼子已经动手了,但是晋察冀军区和下属的根据地都非常平静,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就在大家感到奇怪的时候,很快接到报告,北平北面的根据地遭到鬼子突袭,平北党的领导机关和部队仓促应战,十分混乱。
晋察冀军区紧急向社会部、敌工部、各情报站询问情况,同时,沈擒龙他们也需要立即出动,侦察敌情。
这时整个侦察大队只有沈擒龙还算是一个小头头,能够负责的人一点没有。
整个部队怎么安排,谁能带队,沈擒龙也有点糊涂了。
侦察科长把沈擒龙、几个小队长,所有有关的干部都招集到一起,紧急讨论侦察方案。
科长当然是先问沈擒龙的意思。
沈擒龙说:“我听说,人家外国都分什么战略情报,战术情报。咱们是军区的侦察员,当然得弄到让整个军区的首长能够用得上的战略情报,光是抓住下面的伪军什么的,打听不到什么对全局有用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科长连连点头:“对,沈擒龙同志说得太好了!可是,得怎么弄到战略情报呢?”
沈擒龙皱着眉头说:“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呀!现在还没有想到。通常的办法现在不灵啊!”
讨论了一阵,谁也没有拿出有用的办法,只好散会。
科长到上级那儿去,大概得挨训了。
沈擒龙是大家的希望所在,他是有名的智多星,平时他老是能拿出最新鲜的主意,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出来,自己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
沈擒龙一直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建立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侦察部队,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正是整个侦察大队由他挑大梁,大展鸿图的好机会,可是他竟然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来,自己也感到特别郁闷。
就在沈擒龙耷拉着脑袋走进住处的时候,他看到一群自己手下的侦察员正在围着李骥兴奋地嚷嚷。
沈擒龙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干什么呀?鬼子就要来了,你们还有功夫在这儿瞎转悠,不想混了是不是?”
其他侦察员可能会让新官上任的中队长唬住,可是李骥才不吃沈擒龙这套。
他举着一封信问道:“你在总部机要科还认识小姑娘?”
沈擒龙一愣说:“总部机要科?不可能啊!”
李骥举着信说:“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沈擒龙一看信封上面的字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才恍然大悟。
他急忙伸手去抢信封,可是李骥飞快地把信封向自己身后一举,冷笑着说:“哼哼,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我的火眼金睛?”
沈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