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完毕,李昭便去向徐婧报备,作为女儿,出门要经过母亲的允许,在规矩上,李昭从来不肯落人把柄。
闻言,徐婧忍不住心中的惊愕,六娘不是在禁足吗?
李昭三五不时的往外跑,这一个月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徐婧心想李徽口上不说李昭行事太张扬,事后还不是将人拘在家里读书磨性子。
这是解禁了,还是李昭耐不住寂寞要往外跑,若是后者,她放了人,怎么和李徽交代。
“六娘出门要做什么?”
李昭没想到徐婧会问她,实在是史无前例,不由诧异了下才道,“我好久没出门了,在家闷得慌,就想出去逛逛。”
徐婧沉吟了下,“外头天寒地冻又下着雪,要是病了就不好了,六娘还是等天气好些再出门,你看,可好?”她还是问一问李徽的好。
以前刮风下雪,她不是照样出门,今天怎么就不成了,李昭大为纳罕,只徐婧说道这份上了,她也不好不给面子,何况她又不是非到现场不可,遂笑盈盈道,“好。”
略坐了会儿,李昭便告辞。
李曦听闻李昭从正院出来后居然不是出府而是回自己的院子,不由纳闷。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除开晨昏定省,若不是为了请示出门,李昭轻易不会去正房,想了想她便去寻李昭。
李昭便把事情这么一说,皱着眉头道,“难道是阿爹和她说了不许我出门,”否则徐婧没理由不让她出去,说着自己就摇起头来,“阿爹前两日还说我,别读书读得走火入魔了,找小姐妹们聚聚!”不过李昭觉得《齐律》比小伙伴们更有魅力遂继续在家里宅。
李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八娘九娘出生,徐婧行事就略有不同,较往日更有底气了些,可也不该在这种事上作梗啊,于她有什么好处。
最终只能道,“且看看她葫芦里埋得是什么药吧?”
“女人心啊,海底针啊!”李昭唉声叹气。
李曦好笑,捏她细润如脂的脸蛋,“说的你不是女子似的。”
“我还是小女孩呢!”李昭得意洋洋。
李曦无奈的摇头失笑。
李昭凑过去给李曦捏肩,“阿姐,今天忙吗?”
李曦斜睨她,“有点儿忙,月底了,要查店铺田庄的帐。”
“那我陪阿姐一起,阿姐都好久没陪我了。”
“瞧瞧,你还倒打一耙了,是谁吃住在书房,我和阿嫂请你赏花都请不动人。”
李昭装傻,“有吗,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我不赴谁的约也不会不赴阿姐和阿嫂的约,你这么说,我这一颗心都要碎了。”李昭西施捧心。
李曦哭笑不得,戳她额头,“真想把你这张嘴给堵上。”
“嘿嘿嘿……”
于是李昭就这么赖在李曦院子里陪着她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打探消息的人直接寻到了这里。
李昭也不想刻意瞒着李曦什么,遂直接让人禀报。
苏启明在书院求学的时候就糟蹋了不少男孩女孩,只他找的都是那些贫寒人家,遂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只有一户姓岳的人家找当地县令状告苏启明强抢民女,那县令却俱于长泰伯府威势,不但不处理还把这事当做人情告知了苏启明,最终岳父病死大牢,岳母疯癫溺水而亡,那岳家小娘子被苏启明赏给了家丁作践。那小娘子是个机灵的,趁机逃了出去躲进了山里头,直到李昭派人去收集苏启明罪证才得以重见光明。
除了岳家,诉状的还有四户,他们被抢的都是女儿,两家女儿已经死了,一家女儿因为脾气硬伤了苏启明被卖到了烟花之地,还有一个被留在苏启明身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苏启明一开始俱不认罪,可五家人不是空手而来的,他们还带了人证,两个苏启明同窗兼职跟班,当地一个专门帮他寻找美貌平民童男童女的混混,一个牙婆。
长泰伯是个胸有城府的,一看苏启明出了压良为贱的案子,就知道这个儿子不省心,扣了他身边的人稍加用刑就把什么事情都问出来了。顾不得生气,第一时间把苏启明身边那群不省心的都明着发卖暗地里弄死了,然后派人去兖州扫尾。
要不是李昭手脚快,这群人都要遭毒手。李昭的人便顺势上演了一出救命恩人从天而降,在这四人快被杀时及时出面,可把人给感动坏了。
这不,到了大堂上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这几人也不是傻子,长泰伯府不倒,死的就是他们,死自己,死别人,完全不需要犹豫的选择题。
苏启明哑口无言,加之用了刑,终于认罪。
展飞杨当庭判了问斩,时间定在二月初一。临近春节不宜杀生,正月里也不能,遂二月初一已经是最快的行刑日。
李昭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李曦再没想到苏启明竟然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猪狗不如的孽来,半响才道,“死有余辜!”
“可惜还有人逍遥法外。”李昭脸上笼了一层寒霜,苏启明身边那群被发卖的丫鬟小厮了无踪影,这年头,奴婢律比畜产,没法深究这些人的生死,可其中可能有几个是被他强买来的百姓,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李曦一怔,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怕是有不少人要求情。”判了死刑,可只要没立即执行,就有翻案活命的机会不是。
凡是死刑,除开谋反等罪名即时处死,其余都要交刑部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