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单人病房。
战争学院的校医院永远满员。整个充斥着争斗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伤员。白叶此时陪在皮皮虾床边,内心是崩溃的。然而皮皮虾没事人一样,用完好的右手接过他削好的苹果,往嘴里送去。
“你从进来就愁眉苦脸,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白叶简直不知道从何讲起:“你一进来就剁掉自己手指头做什么?”
“你不懂的。”皮皮虾直言,“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少爷,顺风顺水地长大,所以这种事你都不懂的。”
“我是孤儿,没爸没妈,我也是贫民窟长大的。”
“那你也不懂的。你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忍,但是我们混道上的,就争一口气。没命也不能输了骨气。手指头切了,可以接上,但是底下兄弟们不信你了,就是不信你了,这比断根手指头严重得多。做人要讲义气,你既然是log的大佬,就要记住这一点。”
“我不要做了,你来做吧。”
皮皮虾盯了他良久,诶了一声,“你是真得怂,扶不起的阿斗。我竟然要做你的二当家,但凡面前有条狗,我也就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白叶扶额,“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跟大熊的solo啊。你的手指头都断了,根本打不过他,只有我上了。”
皮皮虾原本想说,大熊的手指头也断了啊,但是转念一想,高兴起来,“现在你有点像男人了。”
“你都为了这种事情断了手指头,我总不能让你再去与人solo。”
“那你打得赢么?”
“打不赢。”白叶摇摇头,“但是我跟着你,脸皮学得比较厚,可以作弊。作弊被人发现还不认。到时候不怕阴不到他。”
皮皮虾高兴起来,“这样才像个扛把子。如果我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你也已经有男朋友,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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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隔壁病房。
王辽吹着口哨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搁在大熊的膝盖上。
“说说吧,什么事情非得去跟log过不去。”王辽说到这里,盯着天花板的眼睛转到大熊脸上,笑嘻嘻的,“打擂作弊这种话。你骗骗新来的大佬可以,骗我,省省吧。那天皮皮虾赢,你赚了不少。”
“程上校让我找log的麻烦。”
王辽停止了抖脚的动作,把腿放下,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搁在膝盖上,摆出侧耳倾听的姿势。“程上校,程旭?他为什么?”
大熊捧着左手,苦着一张脸,“一开始说,让我趁着这段时间按log换了个大佬,把f区给摆平了,彻彻底底变成黑太子的势力范围。后来log的那个人说,行,他们要加入,说实话我也没见过那么好的事情,就打电话问程上校怎么办。”
“他怎么说?”
“他说不成,非要我搞掉log的新大佬。”
“搞?怎么个搞法?”
大熊耸耸肩,“他没说。我也不打算做。他是有私心的,那个大佬言谈间与黑太子很熟稔,不知道是不是在诈唬。反正我是不准备蹚这趟浑水。他们要搞,自己去搞,我不想被当枪使。结果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不肯善罢甘休。你说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样?”
大熊特别郁闷地看看王辽。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催促王辽付款。王辽头也不回地插着裤兜起身离去,笑嘻嘻地留下一句:“自己付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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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辽看皮皮虾病房里的门虚掩着,闪身进去。
皮皮虾吃苹果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沉下了脸。她不喜欢条子,天生对条子没好感,何况是吊儿郎当的条子,简直烦死了。
“小姑娘很勇敢嘛,说切就切下手了,了不起。”
“我有男朋友了的。”皮皮虾直截了当道。
王辽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把椅子拖到跟前,坐下,“是你们log的大佬么?他看上去不怎么靠得住。”
“不是。”皮皮虾辩解,辩解完了觉得自己竟然同他解释,真没意思,补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是风纪委员,来找你做一下口述,记录一下当时发生的事。”
“你不是看着么?我跟你差不多时候到。”皮皮虾梗着脖子,就是不想跟他好好说话。
王辽把椅子拖得更近一些,“诶,小姑娘,你从哪里学得那么泼辣?”
“你们男人不都不这样么?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是泼辣?我要是个男人,你说不定还要请我喝酒,跟我结拜呢。”
王辽哈哈大笑,“说得是。所以谁教你的?”
“我爸爸。”
“你爸爸是什么人?”
皮皮虾横他一眼,“我爸爸说,有男人打听家里的事,不用和他说,都是图谋不轨。”
王辽也是脸皮厚,继续打听,“来战争学院上学的女孩子很少的。你怎么想的?”
“我要给我男朋友做饭吃。”
“你会做饭?”王辽惊讶。“我以为你只会打打杀杀。”
皮皮虾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这么烦,你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
这个时候白叶开门进来。
白叶看到他俩在房间里,愣了一下,然后红了脸,“我打扰到你们了么?”
“你是猪么?”
“打扰了哦。”
皮皮虾和王辽同时说道。
皮皮虾终于羞红了脸,而王辽哈哈大笑起来,皮皮虾于是把枕头丢在了白叶脸上,又拿苹果狠狠砸王辽。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