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谢妙容把原先的榻换成了罗汉床,她觉得这种家具占地小些,不用脱了鞋上去,不管是坐或者靠都舒服些。
孔氏笑嘻嘻道:“十五娘啊,这可好了,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你怀上了。可见,还是建康的风水不利于你怀上,这才一到徐州,没两月就怀上了。这下我们可是放心了。不过,你从今日起,起坐都要小些心,外面那庄园上的事情也别管了,交给那些庄头就是。你呀,只管好好养胎。”
末了,又笑着埋怨谢妙容说:“你这孩子也是,太粗心了,自己个儿怀上了也不知道么?”
说起这件事情,谢妙容也觉得奇怪:“阿姑,我也没有心里不舒服,想吐,甚至上月的葵水还有一点儿,所以……对了,阿姑,你说明明我上月的葵水还有点儿,怎么会怀上了呢?这要不要紧?”
孔氏告诉她,这是正常的,有些妇人就是这样,怀上了还会有少量的葵水,不要紧,吃两幅安胎药就没事儿了。只不过,她这样的还是要小心些。说到这里,她就告诉谢妙容,为了肚子的孩子,她不能再跟萧弘同房了。
谢妙容点头答应,说她知道了。
孔氏本来还想接着对谢妙容说,既然她怀上了,不能跟萧弘同房了,那就需要给萧弘挑两个通房了。不过,她想到今日才有好消息,要是跟谢妙容说这个,难免会让她添堵,还是算了。等过两日再跟她说吧。其实,她觉得谢妙容要是聪明的话,就该想到这一点儿,并且把她自己信任的奴婢指给萧弘做通房,而不是让她这个婆婆来做这种事情。
又说了几句嘱咐谢妙容的话,孔氏就走了,她要去把儿媳妇怀上了的好消息告诉婆婆周氏,还有弟妹殷氏等,让她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谢妙容起身送婆婆沈氏出安逸居,沈氏就叫她别送了,自己注意身子。
送走了婆婆,谢妙容回屋子里去,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在一边伺候着的阿豆和阿虫都兴高采烈地向她道贺,她们说来年就可以抱着谢妙容生的小公子玩了,而且这下府里的人不会再嘀嘀咕咕地议论她们的主子怀不上孩子了。
谢妙容却想起了婆婆刚才说话的时候欲言又止,就是说到她不能再跟萧弘同房的时候,她猜,婆婆是要说给丈夫收通房的事情了吧?
一想起这个,她就有点儿心塞。她是不是也该如同别的女人们那样“贤惠”,主动给丈夫两个信任的婢女做通房呢?这件事情她拖了一年,但一旦怀孕,终究是要面对的啊。而且,萧弘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也没跟她应承过,她要是怀了身孕了,他不要通房。况且,在萧家,这个给郎君纳妾收通房是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谢妙容决定,既然怀上了,就跟萧弘好好正面谈一谈这个问题想,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要是他真觉得因为不能跟自己同房,而他有需求,需要通房的话,自己是否是要给他指派个婢女做通房呢?又或者让他去找个外室,不要带到自己跟前来让自己心塞?
可是要真是让他找外室,多半萧家的长辈们还是不满意,毕竟她们认为外头的女人不如府里的女人让人放心,多半还是会给萧弘指府里的奴婢做通房。所以啊,这是避不开的一关。
除非,萧弘爱她到极点,主动拒绝这些长辈的安排。这样她是会感觉好些,可是,她也能想到,萧弘必定会因此承受压力的。端看他怎么扛过去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男子可以娶妻纳妾的年代,一个男人要做到跟别的男人不同,也是异端,必然会遭受到多方的压力,他一定不会好过。
谢妙容想,自己不会硬要萧弘不纳妾不收房的,因为是她要求的,萧弘定然不会心甘情愿。
她不会做让人不心甘不情愿的事情。所以,她要有心理准备,萧弘若是还是想要跟其他男人一样,她就把自己身边的两个婢女阿虫和阿橘指给他。至于阿豆,她知道她跟那贺牛彼此有意,她打算再过两年,就把阿豆给放出去,让她跟了贺牛,这样也算是成全她了。至于阿虫和阿橘,是她信任的人,若是真避不开那一关,就狠狠心把她们两个给萧弘好了。谁叫自己穿到了这个时代呢,她不从众的话,很可能最终会以跟萧弘和离收场。但是,自己这会儿都怀上了他的孩子了,难不成就因为她心里的坎过不去,就要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吗?哎,她还真做不到这一点儿,为了成全自己,就不顾孩子了。
因为怀上孩子带来的喜悦,以及因此就要给丈夫准备通房,让他去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这让谢妙容又很心塞。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中,谢妙容知道自己怀孕后的第一天并不好过。
萧弘是在天黑了,府中上灯之后才回来的。谢妙容在灯下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今天萧弘进门的时候,发现他的可爱的娘子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迎上来,又是给他接过佩刀,又是给他递茶又是递水,反而是以手托着腮,轻蹙黛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于是,萧弘只得自己放下佩刀,走过去,轻轻拍一拍她脑袋问她:“十五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谢妙容道:“有点儿犯懒,突然不想吃东西,想睡觉。”
“我不是让你早些吃么,不必等我,如今军营中事情多,我要操练所辖兵马,还要负责粮草,能每日晚上回来陪你都是好的,恐怕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