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看一看,阿竹到底会顺着萧弘的意思坐下呢,还是再看自己,再推辞一下。
谢妙容也是聪明,她在萧弘说了再次吩咐阿竹说下的话后,没有再帮腔,再说什么让阿竹听萧弘的吩咐坐下。要是够聪明的人一定会明白谢妙容刚才的那让阿竹坐下的话根本不能当真的,那只是一种试探。
当然,谢妙容不帮腔了,以一手拿起一颗白色玉石棋子,两眼盯着棋盘,做出考虑棋局状作为遮掩。
至少这样,会让萧弘认为她在考虑如何下棋,没有听到他再次让阿竹坐下的话,所以不帮腔了。
阿竹这一次并没有瞄谢妙容,而是继续坚持她要站着,否则她就不敢再下棋了。
萧弘见她如此坚持,就也没有再让她坐了,而是拥着谢妙容,笑着问她:“卿卿,可想到了什么好招?”
谢妙容故意娇嗔道:“我怕我落子之后,恐怕要不了三个回合,我们就要落败了。”
萧弘呵呵笑,接着问她:“那你跟我说一说,你打算怎下?”
谢妙容就拿着棋子这里试图放下,然后摇摇头,又那里试图放下,连续几下,犹豫不决的样子。
萧弘轻声嘟哝两句,似乎是说谢妙容这么弄让人眼晕,然后他抓握住她的手,说:“喏,落到这里……”
便听“啪”一声,棋子落到了楠木做的棋盘上。
在榻边站着的阿竹见状,并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她就落下了一颗黑玉棋子,棋局显得胶着,看起来,哪一边都无法轻易获胜。
萧弘见了便拧起了眉头开始沉思,谢妙容便跟他耳鬓厮磨,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以及嗅他衣间溢出来的好闻的龙涎香味儿。落在外人的眼里,当然是两夫妻极为恩爱。
她不经意间瞟了对面那个立在榻边,垂眸看着棋盘的阿竹,想看一看她见到自己跟萧弘如此腻歪,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她又失望了,阿竹的脸色既没有发红,也没有发白,她还是那个样子,表情淡漠,平淡无波。
这样她都没有被自己激怒或者生气,情绪失去控制?
谢妙容只得感叹这个阿竹城府真是深,看来人家这么多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别看她外表娇弱,但是内心其实修炼的蛮强大的。这个人啊,可真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怕阿竹站太久了腿疼,萧弘落子很快,而阿竹还是保持着她正常的落子速度。
总之,半个时辰后,这局棋终于结束了。
不出谢妙容预料,这局棋依然是平局结束。
萧弘随即说:“看来即便有娘子帮忙,也难跟阿竹下成平手啊,阿竹还是比我们棋艺高些。”
谢妙容想插嘴,人家何止是棋艺高超,在其它手段上也堪称高超呢。
“奴婢费了好大劲儿才能跟郎君和娘子下成平手呢,说到底,还是郎君和娘子棋艺精湛。”阿竹想当然的说出了自谦的话。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行了,没有谁会在这上头较真。
萧弘又道:“阿竹,你下去歇着吧,我跟娘子这就要回去了,书房里不用你伺候了。”
一边说一边下了榻,揽着谢妙容的肩庾摺
这是体贴阿竹刚才站久了,心疼她,所以就要回去了,不让她再在夫妻两跟前站着了?
谢妙容跟萧弘想得不一样,她其实倒还真想在萧弘书房里呆一会儿,去他书橱里翻一翻他都看些什么书?又写些什么字?她并没有要阿竹站更久的意思,单纯是认为书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大概是比较私人的一个空间。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以后的时代,但凡一个男人有点儿文化,都喜欢弄个书房。在书房里接待朋友,赏玩古董,谈生意,以及红袖添香。作为萧弘的妻子,她对于自己男人的这个私密空间当然是感兴趣的,而且她还认为,这个私密空间她完全有权利进入,并且她不希望别的人,特别是别的女人把萧弘的私密空间当成自己的地盘,这让她有被排斥之感。
既然今日来了,她当然是不想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去。
于是只听谢妙容笑着对萧弘说:“郎君,我想看一看你都收藏了些什么书,还有其它好玩的玩意儿再走。”
她用的是比较娇憨兼撒娇的语气,萧弘听了心里麻酥酥的,哪里忍心拒绝她,便停住脚,和煦对她道:“既然娘子想看,那就由我来带你去看。”
谢妙容甜甜应一声:“好。”
萧弘随即揽着谢妙容的肩膀,带她去他占满了整面墙壁的书橱跟前,笑着向她介绍:“这书橱还是你那家具店里定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紫檀,你看,我喜欢搜集诸子百家,特别是兵家和法家的书,这一面多数都是……”
嗯,果然是个喜欢在军中混的,看的书也是以兵家为多,喜欢法家,是喜欢用法律条文来治世?
一般钻研这两样的人,必定是有一定的抱负和野心的,特别是在这个以实力为上的乱世。谢妙容又想起了那年在萧府的曲水流觞宴上萧弘做的诗了,从那首诗她就能够看得出来,萧弘有治世的理念。也就是说他是有理想的好青年。
“哎哟!”突然一声娇呼打断了在谢妙容跟前侃侃而谈的萧弘的说话。
萧弘和谢妙容都忍不住一齐回头去看那发出娇呼的人。
“阿竹,你怎么了?没事吧?”萧弘首先开口关切地问。
接着他扔下谢妙容向阿竹走过去。
谢妙容冷冷地看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