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醒来,秦牧隐撑起身子,夏日的日头跑得快,秦牧隐一只手穿过黎婉后脑落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样子,“婉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秦牧隐没指望她能听见,神情迷蒙地望着窗外折进来的光越来越亮,很快,所有的花盆都笼罩在清晨的光辉中,帘子外有了人影晃动,“侯爷,该给夫人洗漱的时候了。”

秦牧隐瞥了眼黎婉,她虽然昏迷不醒,可是,身子干净的很,衣衫上残留着她的气息,发香也是他熟悉的味道,秦牧隐起身穿好衣衫,吩咐人进来,紫兰端着盆子,里边放的是温水,江妈妈跟在后边,两人给秦牧隐见了礼。

江妈妈解释,“还请侯爷您避一避,老奴要给夫人擦拭身子了。”

秦牧隐转身,视线扫过床上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江妈妈脱了鞋子上床,紫兰坐在床沿,双手扶起黎婉坐起来,方便江妈妈给她擦身子,擦完了身子,还要从头到脚按摩,活动黎婉的筋骨,完了,再给黎婉嘴里塞下一颗药。

黎婉怀着孩子,两人都要吃东西,张大夫开的药只要塞进黎婉嘴里,就能顺着融化一点一点流进她肚子里,这样,大人,小孩子都不会饿着。

重新将黎婉放平,紫兰注意到黎婉的手指弯曲了下,她眨了眨眼,好像又没有,有过太多次幻象,紫兰摇了摇头,端着盆子出去的时候扫过黎婉留在外边的手,的确,是在动。

彭的声,手一松,盆子掉在了地上,里边的水洒了出来,江妈妈拧眉,紫兰直勾勾地指着黎婉的手,“江妈妈,夫人,夫人醒了。”

江妈妈顺着黎婉的手指方向一看,板着脸,终究不忍训斥她,捡起盆子,“待会将屋子打扫了……”

“江妈妈,不是我眼花,夫人真的动了,不行,我要叫张大夫,夫人真的醒了,我见着了。”紫兰像是着了魔的跑了出去,几乎是盆摔在地上,秦牧隐就从老夫人房里跑了下来,到门口的时候遇着紫兰跑出去。

“夫人醒了,张大夫,夫人醒了。”

紫兰相信,这次不是她眼花,夫人真的动了。

秦牧隐站在帘子外,听到江妈妈边拿抹布边感慨,“多少次了,夫人都是逗我们的,老奴也希望夫人是真的醒了……”

心口涌上巨大的失落随即散去,不管醒没醒他都一直陪着她,不逃避了,吸一口气,秦牧隐走进去,江妈妈擦了擦眼角,抬起头,“侯爷来了?紫兰那丫鬟……”江妈妈顿了顿,“是个忠心耿耿的……”

老夫人本想将紫兰配给全安,说是黎婉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全安点头了,紫兰一口回绝了,“奴婢跟着夫人许久,没有她就没有奴婢,奴婢不嫁人,一辈子守着夫人,老夫人不要将奴婢打发出去……”

今日的情形也发生过几次了,江妈妈自己都麻木了。

秦牧隐执起黎婉的手,目光缱绻,“紫兰说你醒了,是吗?”意料中,没有回应。

老夫人进了屋,看着秦牧隐,摇头叹息,都说她儿子冷漠,见着这一幕,谁敢说他为人冷清,是淡漠,是无情,终究不是对着他心目中的人罢了。

紫兰拽着张大夫的衣袖,一脸紧张,“张大夫,您看,夫人真的动了,动了两次,以往我叫您都感觉夫人动了一次,这次是真的动了两次,我不会骗您的。”

“我知道,紫兰姑娘你是个好的,你慢些,老夫人和侯爷还在呢。”

紫兰松开手,拘谨地给老夫人和秦牧隐跪下,老夫人蹙了蹙眉,“以后不得大惊小怪,夫人要静养,要是隔日就摔盆子砸碗的,夫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奴婢知错!”紫兰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张大夫上前给秦牧隐行礼,视线落在黎婉微微弯曲的手上,瞅了眼地上跪着的紫兰,面露欣喜,“这个丫头,还真是被你说对了,夫人怕是有知觉了……”

一句话,紫兰失声痛哭,“奴婢就说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老夫人急忙摆了摆手,跟着眼眶湿润,“好了,知道你说对了,快出去给夫人准备吃食,江妈妈,你也下去吧。”

秦牧隐目光紧紧锁着黎婉的手,一动不动。

张大夫要给黎婉检查,让秦牧隐过去些,说了,秦牧隐不搭理,张大夫摇头,只得又提醒了一句,“侯爷,可否让奴才给夫人看看?”

还是没有动静,张大夫觉得奇怪,可是又不好拍秦牧隐的肩膀,还是老夫人过去夺了黎婉的手,挤开秦牧隐,“在沧州外边住那么久都不见回来,还不快让开……”

秦牧隐木讷地站在床前,眼神落在张大夫身上,随着张大夫的动作,眼珠慢悠悠转动。

张大夫先是给黎婉把了脉,之后,撑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接着是嘴巴,耳朵,完了,扭头看着秦牧隐。

秦牧隐胸口一紧,回了神,“怎么样了?”手在袖子下边握成了拳,沉着脸,等着张大夫说话。

“夫人有意识了,该是昨晚侯爷和夫人说了什么,待会老奴给夫人扎针,侯爷,您昨晚和夫人说了什么,待会再说一遍吧。”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侯爷,如果侯爷在她身边,夫人会好起来的,夫人今日的手明显和平日不同,指节弯曲,是夫人自己弄的。

秦牧隐身形一顿,僵硬道,“我未和她说什么!”

一句话,老夫人皱了皱眉,张大夫心底好笑,不过,依着秦牧隐的性子,真说了什么也怕不想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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