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都市现代>殊途同皈>第一百一十四回
处涌动,险些叫出声来,再听见他这么说,粗声粗气道:“那你说,现下该如何?”

“忍。”岳沉檀只扔下一个字,便豁然转身。

只听几声铮琮,绣楼高处,穿金戴银的女子檀口微张,齐齐唱起歌来——

“花酒满筵有,

酒慢金杯花在手。

头上戴花方饮酒,

饮罢了,高叉手。

琵琶发尽相思调,

更向当筵口舞袖。”

这本是调笑令行令时唱的曲,边唱边跳,若动作无误,便轮至下一人。可色赌场的调笑令,究竟与别处不同,“舞袖”二字唱毕,绣楼上的女子一扬长袖,万千银针密雨疾风般向汤池中的两人刺来。贾无欺来不及反应,只觉脚下一空,原来是岳沉檀一把将他扔在自己背上——

“抓紧。”

话音未落,岳沉檀脚下已闪出数十步,进退之间,快如闪电,霎时间,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已密密麻麻的飘起了一层银针。仔细看去,这银针与寻常不同,两头皆尖,锋利无比。即便是使用这银针的人,稍不留神,就会将自己刺伤。更不论这针身实为空心,内置毒|药,当银针刺入人体后,针头会与针身分离,毒|药便从针身中流出,即便银针不能取人性命,这毒|药却已足够置人于死地。

这样的两重保险,使得江湖中人听到“封喉飞针”的名号,都会不由面色微变。“封喉飞针”甄如许,如此飞针,只应来自荥阳甄家。

可这绣楼上诸位巧笑倩兮的妙龄女子中,显然没有甄如许的身影。这甄家的看家本领,是怎样落入他人之手的?甄家在江湖地位不低,他们是被人挟持不得不交出秘籍,还是被人收买,心甘情愿地将绝技拱手相送?

不管是哪一种,这幕后之人的手段,已足够让人胆寒。若连身手不俗的甄如许都落入此人之手,那江湖中还有多少门派,多少人能够幸免?庙堂江湖,说是分得明白,实则相互牵制,关联紧密。能将大半江湖纳入麾下的人,庙堂于他又岂非唾手可得?

即便是在头昏脑涨之中,贾无欺也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他低声道:“沉檀,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种种赌法,与其说是与赌客博输赢,不如说是在给下马威?”

岳沉檀突地脚下一旋,矮身躲过新一轮的飞针密雨,应道:“还有试探。”

若单单只为敛财,将武功秘籍标价竞拍便可,为何还偏偏要用武艺来定胜负?显而易见的,比起金银财宝,这赌坊主人更想将能以武取胜之人纳入麾下。

可区区一个赌坊,要那么多江湖高手做什么?

想起执意要进入赌坊一探究竟的易清灵,再想到酒赌场前那几双熟悉的眼睛,贾无欺恍然道:“你说,这永乐赌坊用各门绝技吸引江湖中人,而遴选大会是用封官厚禄来吸引武林人士,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扑”“扑”数声轻响,岳沉檀凌空一记扫堂腿,数丈之内的银针俱被他的腿风扫落入水。他背上多了一个人,身形却照样灵活轻盈,在下一lún_gōng势来之前,他已掠向了离绣楼最远的池岸边。身形略定,他不疾不徐道:“对于选拔天子近侍的遴选大会,江湖众人趋之若鹜,如何在短时间内筛选出合格的人选,恐怕朝廷也颇为烦恼。”

“朝廷做事向来瞻前顾后。”贾无欺嘟囔道,“若选拔的方式太复杂,会被说刻意刁难;若太简单,又会被嘲讽无策无谋。选拔时若出现了死伤,会被说草菅人命看管不当,可武人对决,又怎会毫发无伤?”

“不错。”岳沉檀道,“若能借他人之手,完成遴选之事,不担骂名又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贾无欺顿悟,“这所谓的酒色财气四中赌法已是遴选中的一环?”

“颇有可能。”岳沉檀微微颔首,“边走边看罢。”

话音未落,新一lún_gōng势已然袭来。琵琶声越来越急,银针织成的密帘也越来越大,劈头盖脸地从空中网下,竟不给人留一丝活路。

面对这如织的针雨中,岳沉檀神色未变,只对背上人扔下一句“抓紧”,身影已在霎眼之间起落钻翻数个回合。双手要托住贾无欺,他仅以腿为武器,足踏膝顶,竟也显露出一股虎威鹰猛的气势。

二流武学看套路,一流武学看四梢。人之血肉筋骨末端曰梢,四梢乃血梢、肉梢、筋梢、骨梢,功夫高明者,仅凭四梢用力,便能使人畏惧,令人胆寒。正所谓有勇有骨,切齿则发,敌肉可食,眦裂目突,惟齿之功,令人恍惚。

岳沉檀并未显出咬牙切齿之态,不过在形影虚实之间,已将对手的气势灭了个干干净净。琴声骤停,针雨骤止。手拎汗巾的庄家再次笑嘻嘻地从外面走进来,拱手道:“恭喜二位爷,只需再赢一场,这色赌场的彩头,就任君挑选了!”

岳沉檀淡淡道:“飞花令?”

“正是正是。”庄家不迭应道,“能胜了这调笑令,飞花令想必不在二位爷话下。”

岳沉檀扫了他一眼,没有应声,那庄家又恭维一番,然后识趣地退了下去。

细捻轻拢,玉盘落珠,雕栏画栋处,琵琶声再起。

栏杆后,数名女子斜抱琵琶,肤如莹玉,乌鬓如蝉,红袖微荡,花面娇容。每人鬓间斜插一朵珠花,红中带粉,比她们眉心的一点朱砂更加娇艳几分。

贾无欺觑了一眼,只觉楼上影影绰绰的女子们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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