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汐犹豫一会儿道:“我也还没决定好我到底去不去。老夫人她近来可好?”
“这段时间一直病着,年纪大了,也总不见得好。”温衡道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独孤汐道。
独孤汐低垂着双眸道:“既然老夫人病了,你也莫要再在外面住着了,多回去陪陪老夫人。老夫人她……也不容易。”
“我知道了。”
“嗯好。”
一时之间,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独孤汐站起身道:“若是没什么事,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溯源之行提前一个月举行,朝中要忙的事定然很多,你要照顾好自己。”
温衡道不舍得看着独孤汐,点头道:“你和洛儿也要照顾好自己。昨夜我见千昙院里许多昙花都开了,甚是美丽。你若是想看,我派人将那些昙花都搬到端王府来。”
独孤汐盯着温衡道,他其实是在告诉她若她不想回丞相府大可不必再回去。
他这是在放她――自由。
独孤汐双眸微湿,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昙花开不了多久就谢了,你不必再费功夫派人搬过来。端王府也有昙花,也一样很美。”
“那就好,我也该回去了。你身子薄弱,今年的春天不比往年来的暖,你要记得多穿点儿衣服,别着凉了。”温衡道起身,缓缓从独孤汐身旁经过。能够来看她一眼,他便已觉得知足,既然在端王府她能过得很好,他也该是时候放她自由了。
无论他费多大的心思将千昙院修的多美,终究是留不住她的心,反倒是将她困在其中,郁郁寡欢。不如就放她自由,将千昙院留给自己,也算是一份想念。
温衡道经过独孤汐身旁的刹那,独孤汐忽然拉住温衡道的手。
温衡道立即停下来,不由得带着几分期待看向独孤汐。
独孤汐抬眸看向温衡道,只道:“谢谢。”
温衡道眸中的期待渐渐散去,最后故作潇洒一笑道:“何必言谢。”
独孤汐低下头,慢慢的松开手。
温衡道收回目光,朝前走去离开端王府。
哪怕她对他千般冷漠,也敌不过这“谢谢”二字让他更觉得伤。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她曾仰起头俏皮的对他说:“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对你说谢谢,我就吃定你了。奶煳叶阅闼敌恍涣耍强隙ㄊ俏乙坏愣疾幌不赌懔恕oパ剑飧绺纾愕降状鸩淮鹩γ魈焱低荡胰ス湟ぷ影d阋遣淮鹩c揖驮谀惚成铣蹲拍愕亩洳幌吕矗媚阋槐沧佣急匙盼摇!?
温衡道远远地看着宏伟的端王府,细细的回忆着。
转眼间数十年,都成空。
“禀告相爷,陆成将军已回京面圣,皇上命你现在速速进宫。”一皇卫模样的男子,终于找到温衡道,立即下马行礼说道。
温衡道瞬间收敛好脸上的神色,有些惊讶道:“皇上不是让陆成一直在边关守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温衡道眸子转了转,蹙着眉头翻身上马朝皇宫飞速赶去。
马车上,绿琼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止住泪水。无霜见状,立即又递上一块锦帕道:“这是最后一张了,你可别哭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泪水。”
风吹过,掀起车帘。温子洛朝外不经意的一看,却恰巧看见温衡道策马匆匆而过。只见温衡道面色凝重,看方向应该是朝皇宫赶去。
此时已过了下早朝的时间,温衡道又赶着进宫作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好难过。”绿琼抽噎道。
“得了,你就是见不得有人死,估计应该是被碧珠给吓着了。”无霜立即回道,见温子洛正看着她,无霜又立即闭上嘴,将自己准备了好一会儿的说教只好都吞回肚子里去。
温子洛拿过绿琼手中的锦帕将她的脸又擦了擦,一言不发。有些缘分也只能是这样就尽了,不是所有的执念都能实现,也不是所有的情都能得到圆满,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待回到曦院后,温子洛才嘱咐绿琼道:“去好好的泡个澡,睡一觉。你的眼睛肿成这样,比无霜的眼睛都小了。”
无霜翻白眼道:“我这是正宗的桃花眼,哪里小了。不过,虽然嘛,是比着小姐你和绿琼的小了那么一点点儿。”
温子洛摇摇头对无霜的话表示怀疑与堪忧,随即独自一人走入房内,却见独孤汐坐在圆木桌旁,上面放着个精致的锦盒。
“碧珠怎么样了?”独孤汐问道。
温子洛略有些惊讶过后平静的挨着独孤汐坐下。她虽然从后门离开端王府,但有端王府的人一路暗中跟着也实属正常。
“她去了。”
独孤汐神色一顿,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悲伤,数滴清泪忍不住流下,嘴上却道:“去了也好,她做了这么多昧良心的事,也活该她早我一步而去。”
温子洛心中困扰的事情甚多,见独孤汐又悲伤成这样,叹口气,返身取了张锦帕给独孤汐擦泪。
独孤汐又问道:“她去的时候可痛苦?”
“我听无霜说她是笑着去的。她临死前,也算得上是了无遗憾了,又有什么好痛苦的。”
独孤汐听后,沉默许久,终于止了泪,甚是疲惫道:“将她好生了安葬吧。”
温子洛点头道:“已安排下去了。”
看着桌上精致的锦盒,温子洛转移话题道:“这难道就是父亲说要你亲自去取的东西?”
独孤汐沙哑着声音道:“你打开看看。”
温子洛依言打开,拿出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