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知道这种枪是装填火药和铁砂的,却没想到它装的是一种纸壳子弹,里面包裹着配好的火药和铁砂,直接装弹上膛就可以了。
其时,已是十月底,最高气温也在零度之下,幸存者们基本上都窝在家里过冬了。无论是黑市的街道还是这个城市的其他部分,廖无人迹。
小明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和建筑物,心中泛起一团温暖,仿佛回到了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时候多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任何的负担、没有任何的牵挂。
他随即想到,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的生命、他的命运、他的人生,已经和一个女孩子紧密地相连在一起,如果没有了她,他甚至不知道活下去还什么意义。
宛若,你在哪?你在我希望你在的地方吗?小明的双眼一阵迷离,心头一阵沉重,甚至产生一种开小差的冲动。
“保持队形,不准东张西望!”班长大声提醒着思想开小差的队员。
跑了一半的路程,队员们的步伐开始有些乱了,只有班长的口令依旧节奏整齐。
小明也是手脚沉重,直喘粗气,汗水从碉堡帽下头皮冒出来,按道理说,他不该如此不济的,多年的掘荒者生涯练就了他的双腿,这点路程,即便腿上多了二十斤的负重,对以前的他来说,也是不在话下的。
他忽然想到,自从停服药头的药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发虚,夜里经常盗汗,还做噩梦,到了保安队后,每天训练下来,都感觉特别累,莫非,这就是停药的副作用?
终于到了黑虎山脚下,队员们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就地坐下休息。
班长大声呵斥:“菜鸟们,这就是战场,敌人就在山顶上,你们想当靶子吗?不想死的,都给我站起来,端起枪,冲上去,占领制高点!”
“冲啊!冲啊……”队员们鼓起余勇,端起枪,跌跌撞撞向山顶发起冲锋。
“冲……”小明几乎是爬着冲到了山顶,倒数第二名,落在他后面的那个同伴是因为脚扭了,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口干舌燥,只想坐下来喝口水。
“菜鸟们,敌人就在你们的前方,列队!准备射击!”班长也喊得有点声嘶力竭了,却不停地鞭策着部下。
小明挣扎着站到了队列中,跟随着同伴一起举枪,打开保险,这才注意到,山顶的正前方,立着一排草人,显然,这地方也是保安队训练的靶场。
班长以身作则,端着枪,瞄准对面的靶子:“注意好,我们的枪真正有效的射程不超过20米,而且必须射中敌人的头部……”
班长的第一枪打响,对面的草人头部冒烟,正中目标。
而早上做了五百个俯卧撑的队员们,又经过五公里的负重跑和爬山冲锋,连手里的枪都端不稳,“砰砰砰”,一串串火光从枪口喷出,升腾的烟雾伴随火光,像焰火一样,却无一中的。
班长气得大骂:“一群笨蛋,浪费弹药,给我前进十米,逼近了打!”
队员们吓得赶紧重新装添弹药,一起上前,“砰砰砰”、“砰砰砰”……直到抵近五米,才有人命中草人头部。
小明第一次打这种火药枪,手臂都被震麻,却不知自己的子弹飞哪去了,心中嘀咕,这种烂枪,真要碰到核尸,还没有一根烧火棍管用。
“准备拼刺刀!瞄准敌人的头部,扎!”班长一声大吼,一枪刺扎进草人的头部!
“杀!”队员们有气无力地喊着,像大姑娘般地举起手中枪,软绵绵地扎向草人,有几个甚至扎偏了,整个人冲到了草人背后。
“一群软蛋、脓包!让你们上战场,等于送死!”班长恨铁不成钢,又是一通臭骂。
“班长,又不是真的敌人,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行?”队员们也是有自尊心的,一名操着东北口音的队员争辩道,又有几人附和,“就是、就是!”
“好!我就给你们一个真正的敌人!”班长冷笑一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大驹、老蒙、小宋……还有小明,都给我出列!”
小明和几个被点名的同伴一起出列,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班长的意思。
“我现在就是你们的敌人!跟我拼刺刀!”班长端起了手中枪,卡在枪管上的刺刀闪着锋利的寒光。
队员们全都吓了一跳,包括没出列的,站在小明身边的一名声音老成的同伴吃吃道:“班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人命怎么办?”
“我负责!杀!”班长说着,挺枪一刺,正扎进这名队员的胳膊上!
“啊!”这名队员一声惨叫,枪掉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胳膊上的伤口,鲜血直涌,满眼惊恐。
班长厉声命令:“菜鸟们,向我进攻!”
这是动真格了!出列的其余队员吓坏了,不约而同地挺枪就刺,一起向班长身上招呼。小明也来不及多想,举起枪,却聪明地佯攻实守。
“铛!铛!铛………”几声脆响,那几名队员跟着惨叫几声,要么是手、要么是胳膊,一一被班长扎中,枪都脱手了,唯一手中还有枪的,只有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