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心一人回到住处。昨夜还缱绻缠绵,今夜成了孤床冷枕。
躺在床上恍若一场梦。她也觉累,闭着眼睛想要睡过去。躺了许久,没有一点睡意,反而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渐渐的心口发疼。更加难以入睡。
以前也有胸闷隐痛的症状,却没有今夜来得凶猛。她难受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起身拿了外套钥匙下楼去药店买点止疼药来吃。
夜半已过,除了24小时便利店,药店也都关门。在外吹了一阵冷风,宋景心要了盒牛奶,就坐在便利店旁的凳子上喝了,冰凉入腹,两相抵消,又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付了钱,她推门出去。
有人擦着她的肩膀进来。景心心神恍惚,未察觉对方,那人却是一眼就看出她来了。握了她手臂喊道:“景心?”
宋景心懵然里回头一看,也有点惊讶。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宋景心悄悄将手臂往回收了。微笑道:“陶导师。”
陶衍颌首:“我前天过来。有个年末研讨会在附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宋景心笑了笑未回答,只说:“时候不早。我先回了。”
说着就要走。陶衍眼底一闪,忙说:“看到你我忽然想起件事。”
景心果然停下来。
陶衍往旁看了看:“这里不方便,不如进来说话。”
景心往里走了点,却不肯坐,显然是不愿多留的意思。陶衍看在眼里,暗自琢磨着,他说:“这话虽然不该我来问,不过顾家也就只有我跟小丽。”
“长宁前两天进了医院。你知不知道?”
宋景心心尖一跳,她表情未变:“陶老师,你问错人了。”
陶衍为防她走,侧过身拦到了她面前。景心抬眼看着他。
“的确,他的事我不该再来跟你多说什么。可这件事如果真和你有关,我也不能不开这个口。”
“长宁是被人打得肺部出血才进的医院。小丽跟我说,长宁也许是因为冷先生才一再被人殴打。”
宋景心的眸子瞠大。她眼皮子一垂,别开视线:“你也说是也许。”
“就算是真的,这也不归我管。”
她越过陶衍往外走。这一回陶衍未再拦她,看着她匆忙推门而出,陶衍跟到外面。
“景心,无论长宁对你做过什么,他受到了惩罚。冷先生就算再有私愤也该适可而止。我想,如果你都原谅了,他也没理由耿耿于怀。”
他看着她匆匆的身影有略微僵滞,扬着一侧唇角露出得色。
随身携带的手机在此时大响,他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一瞬染上邪痞。说话也不像刚才。他不耐烦的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那边女声的陈述,他更显不耐:“那是你的事,我只对我的猎物感兴趣。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忽然他脸孔一变,凶狠道:“我警告你,惹恼我对你没好处!”
挂断电话,眼镜后的眸子似汹汹泛着绿光。
顾长宁,顾长宁……这个名字她几乎就要忘记。
宋景心匆忙跑回公寓,像背后跟了厉鬼,她浑身发寒,如堕冰窖。耳朵边似乎有笑声有骂声,还有隐约的哭声。她胆颤心惊,无处可逃,将自己卷裹在被中,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不停摩擦指节上的戒指。双目紧闭,不敢睁开一点点。
在g市的最后一天,和刚来那天一样,每个人都忙得脚不点地。
忽然听到一声脆响。大家视线都转了过来。
邵佳琪摆手示意去忙各自的。她走过来,轻搭了宋景心的肩膀:“这两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景心脸色有点白。她一连几天打碎杯子,这套茶具是邵佳琪带过来的,虽不重要,可她这么糟践……宋景心低着头:“对不起,邵姐。”
邵佳琪没再说什么,叮嘱她下午准时到机场。
b市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她不愿离开,不肯走远。为了留在这里,留在那栋房子里,她拼尽全力。
可是当飞机降落的这一刻,她却萌生退意。
邵佳琪有人来接,她和景心不顺路,和她说了一声就走了。景心一个人站在偌大的机场,四顾茫然,她像一个陌生人。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撞到她的胳膊。
宋景心弯腰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忽然被人从后紧紧拽住:“小景!”
来人声音紧张激动,耳熟。景心还没回身,那人扑过来,一下抱住了她:“真是你!”
“你没事就好了!我一直想见你,大伯把我送到法国不让我回来,冷长风警告我不准再见你!小景,你是不是怪我?”
她一叠声说着,委屈至极。
宋景心被她抱着,人有点僵,隔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手搭到方缪肩膀上,声音很轻:“方方,我们出去再说。”
方缪依依不舍,左右查看她身边有没有冷长风的人。
“我是偷跑回来的,刚下的飞机,没想到就碰见你了。”
方缪要了一杯咖啡,大口灌下。
宋景心点头,依然寡言的握着吸管喝水。
方缪犹豫了下,就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宋景心顿了一下:“很好。”
“那,长宁呢?”
宋景心手里的吸管掉进玻璃杯。
方缪忙说:“我听说他被判刑,还听说他进了医院。小景,他虽然做得不对,可是你们这么久……”
“方方!”宋景心不等她说完,站了起来,“不早了,我回去了。”
方缪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