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心”这个名字,时隔三年再度出现在报纸上,居然是以控诉人的身份。
三年前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死而复生。众人对她本身的探究已高过她对顾副局提出的控诉。
“报纸卖得很好。把销量第一的那家报社和杂志社都给我查一查。”
冷长风挂着吊瓶,却一点都没有病人的样子。病床往上摇起,面前桌子上堆满了文件。那台闪着光的笔记本电脑首页正开着一条今天最早的新闻,配图赫然是他身旁坐着的女人。
蔚蓝有点哭笑不得,她是和裴泰一起过来看他的。裴泰说怕他情绪化严重,带了她过来,算是买个保险。蔚蓝虽然觉得裴泰这话说得严重,却还是有点担心,就和他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冷长风开口第一句话就说这个,她朝着裴泰看了一眼,后者一本正经,没有任何表示。
江子德把水杯拿过来,让冷长风喝了一口,说:“叶先生一早就盯上这两家了。他让您放心,这种小事,不必您操心。”
冷长风斜了眼江子德:“你越来越会派事了。”
江子德点头哈腰:“冷总教得好。”
蔚蓝看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心里的忐忑和紧张也消失了许多。她对裴泰点了点,说:“接下来还要麻烦裴律师。”
“谈不上麻烦。”
裴泰收拾东西准备走。
“我和阿伟谈过,明天就送宋薇薇出去,她的情况,到国外治疗更合适。”
蔚蓝颌首:“是,这里对于她来说是伤害最深的地方。离开这里,慢慢的忘记那些,她才会好起来。”
“过一会我去看看她。到时候,我就不去送她了。”
蔚蓝搓了搓手,眼皮低着垂在十根手指上:“不见我。对她更好一点。”
她话刚说完,冷长风在那里喊:“你怎么不过来?”
蔚蓝朝他看,见他翘着眉毛,眼里隐隐的不满。咬了下唇,她对裴泰说:“下午就不必来找我了。都由你安排吧。”
裴泰答应,拿了东西就出去了。
蔚蓝走过去,人还没坐下,冷长风手一伸,先抓住了她的右手揣在掌心里。
“你昨天下午去哪里了?”
江子德看着这情况,很识相的悄悄拎着公事包出去了。
蔚蓝在他边上坐下来,佯装不懂的说:“陪新儿。他这几天又活跃了。开始吵着要出院。其实他也能出院了,只是不知道简院长怎么回事。不让。苏医生也奇怪,居然同意他无厘头的做法。”
冷长风了然的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掌心:“先饶你。”
“也只有你敢说我无厘头。”他拿了她的手在唇边吻一吻。
蔚蓝忙扯了去,嘴里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冷长风不大高兴的靠在软垫上:“我刚喝过。”
“那我倒点晾着,一会你想喝了,好上口。”
“宋景心。”
她不应。
冷长风又喊:“蔚蓝。”
她回过身来,把水杯放到他边上。
“你打算一直当蔚蓝?”冷长风瞧了眼水杯,把视线调到她身上。上团共血。
水杯里的水烫着,他的视线染了那水的温度,似乎也有点烫。蔚蓝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我和楼晋承怎么说都是夫妻。”
“没有夫妻之实的夫妻?”冷长风不客气的说道,“你那天的反应,我又不是傻子。”
“新儿是谁的儿子,难道真要让苏安然站到楼晋承面前去宣布一遍?”
“冷长风!”她有点急,倒没有意外的样子。
也是,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从前是,现在也是。从前。他心思不纯,乐得陪她装糊涂,现在,冷长风却有点受不住她这性子,简直像千百只猫爪子按在他心口挠似的。好好的人就站在面前,忽然要变成碰不得,摸不得。他现在有伤还好说,再过段时间,他能跑能跳了,难道就因为楼晋承那小子不肯放手,他就得一直陪着守活寡不成?
不行!这件事他得赶紧办了!
“我说的不对?”
“不要紧,你指指,哪里不对。我重说一遍。”
他神态自然,这样的话说出来,一点也没有哪里不好意思。
蔚蓝瞧着他。自己反而是红透了脸。半侧了身,她轻声细语的说:“你知道新儿是谁的孩子就好。那几年,要不是楼老太太和晋承,别说是新儿,还有没有我都难说。”
“人家怎样待我,我也得怎样待人家。如今这样,我已经是对不起他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他替我照看了三年儿子媳妇,我心里也感激。”
冷长风坐直了身,眉头绷紧,脸上也严肃:“感激归感激,不能就因为这个缘故,把我老婆儿子送了人去!”
“他要什么,我有的,给他就是了。老婆儿子不能动,想都别想!”
蔚蓝看他一本正经,说得义正言辞,眼皮都不眨,忽然有点想笑。摇摇头,她绷着没笑出来,退了两步,把两人距离更拉开了一点。
“话不能这么说。”
她看着他,也很认真:“我和晋承是登记注册了的夫妻。使馆处做过公证,有法律效力的。”
冷长风脸一沉,嘴抿成一条线。
他就在这上头栽了跟头。自己都想扇自己一耳光。当时怎么就那么能防人呢?她一个女人,还能抢了他什么去?居然差了最后一步,叫别人后来居上了!
想想就懊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