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激烈讨论的众人被打断,不约而同看向了门口来势汹汹,浑身冷意的女人。
她从未在美如被正式引荐过,这时出现,并没有人认得她这个宋家大小姐。有人唬了脸。对外面跟进来的职员呵斥,命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宋景心耳边听不到别的,眼前也看不见任何人事物,她只一眼找到那人,牢牢盯住端坐在正中的那个人。
她往前走,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冷长风态度适然,眼角眉梢都是自若的镇定。他微微往后仰,迎着她的视线看她一步步走过来。
“你们还愣着等什么?保安呢!丢出去!”
冷长风左手边一个秃头的老儿跳起来,指手画脚,眉横目斜。
有人赶忙上前去抓宋景心。
“谁敢碰我!”她蓦回头喝了一声。她本长相清冷,沉眉怒喝下也有凛然吓人的气势。那人居然果真伸着手不动。
宋景心深吸口气,她蓦的一笑,眼底又冷又悲。
她看着冷长风:“你不和他们介绍我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而都落到冷长风身上。
他微笑看着她。镜片折返着所有人的目光。他那般镇定自若,外界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分毫。
李珂按耐不住开口:“宋大小姐……”
“闭嘴!”宋景心横去一眼。李珂被激怒,顿站起来。
“李秘书,我们夫妻之间讲什么做什么,还由不得你来多事!”
李珂脱口就要说出什么来,冷长风喝了一声:“你出去。”
李珂气怒的低头,冷长风一眼都未看她。她气恼无奈的束手出去,走过宋景心身边,眼里露出怨毒。
“冷先生。”董事局里终于有人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长风拉了旁边的一张椅子过来,轻拍,对宋景心说:“过来。”
本是被质问的人,轻而易举成了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宋景心浑身都在发冷,脑子却无比清晰,她走过去,抬头挺胸的坐下。
冷长风单手按在椅背上,倾身,呼吸逼近,宋景心厌恶旁移,他另一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声音低至彼此可闻:“宝贝,这个位置非我莫属,你打算跟我争吗?”
宋景心气急,扭头怒瞪,却忘了他近在咫尺,反促成蓦然之吻。令他眼角眉梢浮出轻佻颜色。
众人也是看得热闹,窸窸窣窣里生出不少议论。
她回神急恼,在她推开他时,冷长风先一步后退,正衣敛坐。他沉着脸,仿佛刚才一幕只是所有人的一场幻觉。
“景心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我身为她的丈夫,有责任带大家度过此次危机。”
他右臂微抬:“刚才大家表决已有结果,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他言下之意,自今天起美如将会被他收入麾下。
宋景心有强烈的直觉,如果任由他今天得逞,不管今后父亲是否康复,品茹能否安然脱困,他都不可能再把美如还给宋家。
借着她的名义,他将堂而皇之的接收宋家所有产业。
千头万绪在心中盘桓,眼见着所有人都将离开。宋景心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撑着桌面站起来:“等一等!”
“我的外祖宋广翟先生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赠予人是我,对不对?”
她并不清楚其中细枝末节,强压着糊涂、紧张、恐惧,她问。
董事局为首有个戴老花镜,须发皆白的老头,他朝冷长风看了一眼,转向宋景心点头说道:“宋广翟在公司创立初期遭遇困难时以宋家宅院入股了美如,宋老先生当时的确有说过想要把股份留给大孙女。”
景心只觉心沉沉的往下坠。悲苦自知。
她微阖着眼皮难忍情绪波动。歇了会儿缓过那揪人的疼才问:“这么说来,我才是股份的所有人。这个位置。”
宋景心提着锥心的一口气去看冷长风:“理所应当是我来坐才对。”
那位长者将凝视冷长风的目光微转过来,颌首:“如果宋老先生真有相关遗嘱,照理应该是宋大小姐。”
“不过冷先生说你不擅经营之道,况且,他有你亲笔签下的授权书,所以由他来……”
“什么授权书?”
景心惊道。
那老头扶了扶眼镜,有点疑惑的望向冷长风,不单是他,停留在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惊讶莫定的看向冷长风。
冷长风不急不躁,挑着一边唇角微笑:“宝贝,我记得是你签了字亲自交到我的助手江子德手上,怎么,难道你忘了?”
宋景心一时想不起来。可看冷长风的模样,言之凿凿,确有其事的样子。她忐忑莫定,又惊慌糊涂,全凭着一股固执坚撑到底。
她紧张的握住了双手,脸上表情也不自然。两颊发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强迫自己镇定。
她掠过冷长风的质问,开口说:“我虽然不擅长公司经营,但也有心替我爸和二妹分忧。如果大家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希望能够在见过律师之后再召开一次董事会。”
冷长风微微挑眉望着她,由始至终没有从座椅上站起来。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按在膝上闲适的敲。不似恼不似怒,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没人看得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早已收购了董事局里近半股东的股份,今天这个会,与其说是来投票表决,不如说是因他而来演的一场戏。
他不开口,没有其他人会多说什么。
“景心孝顺,”众人的沉默有几分迫人的诡异,就在宋景心揣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