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姜灵徽含屈倔强却不妥协半分的眼,寒央澈的怒火伴着心痛蔓延,盯着她的眸,他猜不透其中的复杂结局。
“你就那么喜欢忤逆我?”他的语气有一分妥协,九分颓丧。
“忤逆你?”姜灵徽轻笑出声,眸光同他一般无奈哀凉。“是了,也许在你看来,我想要更多自由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生生成了忤逆。寒央澈,如果你执意这么想,我不介意一辈子与你为敌。”
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愈来愈重,寒央澈耐性哑嗓又问了一遍:“我再问你,顺从我,或是逆反。”
“逆,反。”姜灵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她将字眼咬得极狠,内心随着滴血,脸上却带着嫣红璀璨的笑意,那笑容愈是痛快,她心里就愈是刺痛。
寒央澈抿唇不语。一双墨眸讳莫如深。
姜灵徽笑意渐渐消失,如同一朵过早开放的花朵,虽然夺目,却不是时候。太过于恋世,连凋谢都是那样的不舍,她张开嘴,喃喃:“我不在乎什么,只要王子饶和太子能够平安归来。你若要我这副皮囊,只管拿去。”
轻轻说完,姜灵徽几乎没用丝毫力气便推开了拿住她的寒央澈,起身站起,似是无心一般地解着腰间的衣带。
她的动作流畅,浑然一体,寒央澈却紧紧盯着她平淡地双眸,看尽了她的冷淡漠然。突然便厌烦了,站起,一只大掌牢牢控住她的一双手腕,反剪在她身后,另一只手则徘徊流连在她线条柔软纤细的腰间。把玩起来,粗粝指尖时不时地扫过那几乎脱落的衣带,唇上的笑意挂稳了,犹豫了一下,在姜灵徽意想不到之间,他利索的系上了那枚衣带。打的结子比她自己打的都要漂亮。
下一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寒央澈的神情竟然诡异的平静,“既然你想要他们活着,我便帮你。只是太子不能太早放出来。”土尽斤才。
“行。”姜灵徽仿佛看见了救星,双眼冒光,已经不在乎寒央澈曾说的和做的了,王子饶能有今天也是因为自己,她不想亏欠谁,更不想亲眼看着曾经那么熟悉亲密的人去死。而且,在来九千岁府之前,她是相信寒央澈不会置王子饶于死地的,直到见到了他如此绝情的一面,心才彻底地冷了。怎样都好,他也许是感动了,也许是觉得无聊了,终于肯答应她高抬贵手。其实姜灵徽不理解寒央澈的做法,一个是多年的朋友,虽然因为点事情闹得不痛快,但总归情分还在,另一个则是对他毫无威胁的太子,若说太子想要谋朝篡位,对寒央澈其实无害,反倒能搅得帝都大乱,对他很有益处,但他却似有意绊了太子这么一脚,不因利益相冲,只是想好好儿的戏弄她姜灵徽一番。寒央澈的心,她着实是一点也看不懂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寒央澈不然,即使只是一瞬间,他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前一刻含笑,下一刻就有可能狰狞如魔魇,前一刻发疯,下一刻就有可能淡然如谦谦君子。
“那……我能走了吗?”从沉思中醒过来,姜灵徽才发觉寒央澈正含笑看着自己,不觉脸红了几分,嗫嚅道。
“随你的便。”寒央澈的回答虽然冷淡,但笑容太过于温暖,这温暖却很诡异,让姜灵徽不寒而栗。下雪的前一天,总是暖的,可是第二天便是狂风暴雪扑面而来,席卷天空,动摇山河。
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不及想太多,即使不信任寒央澈,但姜灵徽亦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暂且先离开九千岁府,再作打算。
姜灵徽走后,紫檀从侧门后辗转而入,反身,她关上门,看着寒央澈的目光忧心忡忡,“主上,您就这么放过了她?当初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望着姜灵徽微微掩上的门,寒央澈若有所思,唇边的笑意却始终未曾消散,更不看紫檀一眼。
“主上!”紫檀有些无奈了,缓了缓,放低了声音,劝道:“她可曾想杀了您,您想好了?”
寒央澈这才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瞳眸如同一块完美的琥珀,映照了紫檀的身影,那身影从振振有词变得动摇,然后有些慌乱,他许久不作表示,只是安静地收入眼底,最后说:“徽儿相信因果报应。”
“那您呢?”觉察出他语气微微的不适,紫檀胸口仿佛揣了一只兔子,想也没想便脱口而问。
寒央澈望着她,旁人看来可能有些过激的反应,在他眼中却再正常不过了,所谓心机手段,不过是女人的事情,他不想也不必出面处理,毕竟有的人他还有所用处,于是道:“我相信徽儿。”
紫檀只感觉嘴里一酸,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恶心,他的一句我相信,不知道让她有多眼红,但她毕竟还知晓自己的身份,尽力克制住了心里的难过,以丝帕拭了拭唇角,微笑道:“那就更不应该放她走。您若真的对徽儿妹妹有情,就该将她留下。这天下虽披着个假面具,但说到底还是您做主,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难道区区皇子也敢和您抢?”
听着她的话,寒央澈觉得饶有兴味,一步步地靠近她,俊脸压下,那逼人而耀眼的气势让紫檀抬不起头。
“你的意思是,我该违背圣旨,迎她过门?”
“不敢。”紫檀自作聪明地低头,心里只当寒央澈是在试探她的真心,她低头,美丽的容貌如同娇花照水,她小声道:“我自是不希望您迎徽儿妹妹过门的。我们姐妹二人怎能共侍一夫?”
原以为这话说得极讨喜,寒央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