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何不从先除去永欢呢?”
“本宫岂会如此糊涂,如今四国剑拔弩张的形势下,死一个公主,非同小可。”永欢暂没有犯上她,也没有挡了契国的路,她岂会轻易起杀心。再说项容情迎娶永欢,何尝不是扣留了一个人质。
她何必强做出头鸟,惹祸上身。
“公主所言即是,不过永欢却不似公主这般深谋远虑。”
韩琼儿微笑,“华神医定是费了一番脑筋,才让本宫幸免于难。”
华鹊微微颔首,“举手之劳。”
停了片刻,她接着道:“原以为她只是自小娇生惯养,见不得别人的东西被人抢了。现在看来不是,我没想到她竟会喜欢上项容情。”
“****会让女人盲目。”韩琼儿温柔了嗓音。
华鹊露出清淡的微笑,颇为赞同,明眸中却掠过一抹狡黠。
“公主可曾爱上?”
韩琼儿停顿了两三秒,随即朗声笑了起来,“我恨不得食其肉,何谈爱。”
华鹊笑而不言,韩琼儿没有脱口而出答案,还是让她微微惊诧了起来。
她万般不愿意,有朝一日,敌方的战场上多了一个身影,韩琼儿!但愿是自己太过份敏感了。
也许永欢对项容情的那份快得让她咋舌的情愫,让她多心了。
华鹊忙着道歉,“华鹊无状,公主勿怪。”
韩琼儿释然一笑,“没事。”
“除去丁安然一事,公主可有良策?”华鹊转移话题。
“丁安然为人歹毒,亦是狡滑之人。今又无人证、物证为我雪冤,唯有让她亲口招供,方能取信于人。”微微停顿了片刻,韩琼儿接着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必心存内疚。如能吓吓她,让她夜夜寝食难安,她必会有所松懈,到时我们再旁敲侧击,让她自行招供。”
“和我所想的不谋而合。”华鹊淡笑道:“可需我协助?”
韩琼儿抿唇微笑,温言道:“你身为医者,医者之心,天下父母心。本宫岂能将你变成杀人的利器。”
“而今天下四分,战事一触即发。如果杀一恶人,可以救更多的人,华鹊责无旁待。”
“得华神医相助,此事可成也。”韩琼儿颔首微笑,清华的脸上自信洋溢。
韩琼儿把自己的想法同华鹊沟通了下,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在静心阁内,华鹊便起身告退。
韩琼儿返回东厢阁,计划除去丁安然,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意外地,韩琼儿在东厢阁寝居内见到了小竹。
她已将东厢阁寝居,打扫得一尘不染。
小竹俯身跪下,“奴婢参见罪王妃!”
韩琼儿上前一步扶起她,“小竹,起来说话。”
小竹仰起小脸凝视着韩琼儿,涩然道:“没有保护王妃周全,是奴婢该死。”
“小竹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不是好好地吗?”韩琼儿轻扬唇一笑,心中了然。“宫廷之中,人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权府的庭院之中,亦是。虽说她是项容情遣来的吧。但是好歹也和自己共患难过,不管她是深情也罢假意也罢,琼儿都不忍揭穿。
琼儿轻问,“可有冬香消息?”
“自上次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奴婢也很想她。”
“嗯。他日定会相见的。”
“奴婢先下去给王妃备用午膳。”
“这么说王爷同意让我回东厢阁了?”仿若漫不经心地问着。
“王妃不知吗?是张嬷嬷让奴婢回来伺候你的。”韩琼儿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刚用完午膳,她意料之外地见到了冬香。
这时的冬香较为精神,脸上、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伤口也结疤了,完全超乎自己想象之外。
主仆相见,自是少不了一场感人的诉苦之言。
一问才知,项容情痛斥了丁安然几句,便让冬香回东厢阁了。听冬香的口气,这回项容情是真得对丁安然动了怒,只差没有活剥了她。
经冬香这么一说,还真有种大快人心之感。
傍晚时分,东厢阁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却再次酿酝了一场风波。
一袭青衫,他手握长剑立于东厢阁韩琼儿寝居外,“南辰夜特来向王妃辞行。”他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由着自己任意而为的心去再看她一眼。
此次一别,不知此时才能相见,也许此生永难相见。
此后,还是不要相见的好!心里另一个声音响起。矛盾在心中纠结着,只要看她一眼便可,不再痴心妄想。
寝居中,韩琼儿突闻此言,心头猛地乱跳了好几下。
聚是欢喜缘分,亦是艰难的开始。聚散之间,柔肠百转,外表岂能轻显。韩琼儿清冷的声音响起:“南侍卫亦到何处?”
“边远之地,王妃亦需挂怀。”
“南侍卫自行珍重,我已歇息,不便相送。”
“南辰夜就此别过王妃。王妃,珍重!”伴随着他的告别声,韩琼儿听到了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沉重而忧伤。
屋里空荡荡地,只留下一片寂静。
推门而出,风起,吹起她的发丝,纷乱。
风起,吹起了那片桃花飘落。眼前的桃树在眼里由清晰变得模糊,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心坎,心那么的生疼。钻心地疼痛蔓延了上来。
南紫煌如烙印般刻在心中的男子终将成回忆吗?
韩琼儿怔怔地盯着遥远的天空,迷蒙的双眼里只有那个如月般清华的男子。今朝别过,天涯各一方,断难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