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可真是能忍啊，子弹再晚一点取出来就只能截肢了。”赵慕云一边准备好器具，一边由衷地赞叹着，“亲手开枪打伤自己的手臂你不害怕吗？还打的这么深……”
“一报还一报，应该的。”殷雪淡笑道：“与其以后无法安心，倒不如自己还他一个手臂，倒也一了百了。”
“少夫人，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我不能给你打麻醉针，所以，挑出子弹的时候会很痛，你除了忍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赵慕云担忧地说道。
“没事。”她说，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钟离霆的。
“离霆，如果我痛晕过去，你也不许离开我身边。”泪眼朦胧地望向他，她咬牙道。
深蓝色的眸沉了沉，许久的沉默过后，男人的手握紧她的，点了点头。
消过毒的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割开几欲腐烂的的皮肤，殷雪闭上眼，紧紧咬着身前的枕头，抓住钟离霆的手亦痛苦的收紧，冷汗同时滑落。
“少夫人你很棒，只剩一点点了。”赵慕云一边操作着手指的小刀，一边赞叹道。
殷雪朝她勉强笑笑，脸色不复血色。
赵慕云又何曾知道，三年前的那一次车祸致使她全身大面积烧伤，为了保护好腹中孩子，医生同样无法给她打麻醉针，到最后，她在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手术数次痛着晕过去又痛着醒过来，生不如死。比起昔日的地狱式生活，今日这点小手术又算的了什么。
侧眼，痛苦地朝一旁的罪魁祸首瞪过去，被仇恨激怒的意识在下一刻已然支配牙齿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唔！”
一道隐忍的闷哼声响起之后，男人却是直直停在原地，任由她撕咬的力道越来越大。
“好了。”赵慕云夹着嵌在在肉中的子弹，一声长叹。
而殷雪却早已耗尽了所有气力，朝着赵慕云感激地笑出声，终究还是耗光了残存的意识而彻底昏在了钟离霆怀中。
“钟夫人很勇敢。”赵慕云笑着说道。
钟离霆单手将她抱住，默默地望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久久没有言语。
……
噩梦中的女人嚯地睁开眼，惊恐地望着天花板。
“我很佩服少夫人，伤成这样还能在钟离霆面前把苦肉计发挥的如此出色，我倒是看他的眼里多了几丝心疼呢。”
侧首，殷雪望了眼站在身旁的赵慕云，视线转冷，“不付出点努力又怎么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但愿这次的苦肉计能见效。”赵慕云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叹道：“冥夜传来消息说，当初和他一起给你接生的医生的尸体找到了。初步估计是文锦华在背后搞的鬼，但是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她可能已经知道孩子是你亲生的。所以，未免夜长梦多，你一定要在文锦华回台湾之前得到钟离霆的信任，至少让他对你有一丝的留念。”
殷雪幽幽地望着沉浸在昏黄灯光的天花板，沉默久久之后方说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