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怡良醒过来的时候,正身处于一艘船上,地点是何方,她不甚清楚。
恍惚睁眼间,只见钟离霆坐在她的对面,身旁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满室之内是一股呛鼻的烟味。
木怡良赌气地坐直身子,直接开了窗散去这浓烈的烟味。清新的海水的味道扑鼻而入,她趴在窗户边上舒服地合上眼,感受着海风拂面的丝柔感,疲惫的心得到了丝丝缓解。
“喝药了。”
门口传来温柔的声音,木怡良回头,却见赵慕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是一杯水和一包药片。
木怡良皱了皱眉,问道:“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别想太多。”赵慕云坐在她身边笑道:“我昨天帮你检查了身体,发现你车祸之后体质未见大好,这几天又因为木家的事情而操碎了心,所以那些药让你试试,对平复你的心情有很大好处。”
木怡良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
“那我可以吃药……”她将指定的药片倒入手中,指了指一旁的钟离霆说道:“可我不想看见他。”
赵慕云瞥了眼钟离霆,神秘一笑,“这个可能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这条船是他的,如果我赶他走,那我估计就会被钟文清抛下海喂鱼了。”
“……”
木怡良再不说话,发泄似的把手中的药片悉数吞下。
一旁的钟离霆又点了一根烟。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的身体都是被二手烟磨坏的?你堂堂一个国际企业的总裁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发泄似得说出声,木怡良表情冷漠,口气不善。
钟离霆怔楞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终究妥协地拿起烟往外走。
待这间房内再无男人的身影之后,赵慕云方笑道:“其实你别怪他,自从他妻子走后,他基本上都是这么过过来的。你现在还不懂失去一个挚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痛苦无法根治,每天只能借由毒品、酒精和烟来短暂麻醉才能缓解丁点儿。钟离霆算好了,至少他还算理智。”
木怡良慢慢地沉默了,双手握住那玻璃杯,半晌,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妻子是怎么离开的?”
“这个我也太不清楚呢,只是听说钟离霆消失了好几天去了趟法国找一个设计师设计钻戒,可回来的时候秦卿的房子都空了,连同保姆和保镖都不见了。后来过了几个月,警方才在海里捞到了保姆和那些保镖的尸体,已经腐烂好久,只是秦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原来是这样……”
“怡良,我不管木寒所说的秦家与钟家的恩怨是否是真假,也不确定这其中的恩怨到底孰是孰非,但是能肯定的是,当时钟云峥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不管钟离霆的事情,因为他从三岁起就被送去了美国进行秘密培训,父亲是什么养的他都不知道。更何况当年的钟云峥夫妇也死的很惨,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报应的不是吗?”
“钟云峥是怎么死的?”
“这个……”赵慕云怔住,目光忽然就悠远茫然了起来,“这故事回想起来,至今还有点伤感..”
温和的海风缓缓吹进来,吹乱了两个女人飘逸的长发。赵慕云感慨地像木怡良诉说着当年秦卿与钟离霆之间的恩怨情仇,该牵涉进来的人无一不漏地全部都讲了。
等讲完之后才愕然发现原来天色已黑,竟一晃到了晚上。
“所以,你是什么感觉?”赵慕云问道。
木怡良抬首,眼底一片茫然。
其实她很想告诉赵慕云,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一段故事,她的心会那般的痛,好像有人在大力的撕扯着她的心脏,钻入骨髓的疼。内心有个虚弱的声音在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告诉她这其中的关联,可又很快的,忽然又有个声音及时冲了出来,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她是木家人,生是木家人,死还是木家人。
“钟家这个家族,真的好可怕。钟离霆挺可怜的。”
终是还是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事。
“其实这一群人都是钟家人的牺牲品。”赵慕云补了句便站起身,“你饿不饿,我帮你拿点东西来吃?”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也好,那我先让下人帮你准备,好了再叫你?”
木怡良对眼前这个温柔高贵的女人露出极致开怀的笑容,“恩,谢谢你。”
赵慕云笑着走了出去。
于角落处,便看到等在那里很久的钟离霆。手中依然夹着烟,浓眉皱成一团,连带呼出的烟圈都染上了他的惆怅和低气压,看起来特别压抑。
她走到他的身边叹道:“这片搁浅是你和秦卿常来的地方,你真的觉得这里能战胜那两成的希望而晃起她的记忆?”
钟离霆幽幽地看着海面,没有说话。
赵慕云又道:“再过十天就是她和木寒结婚的日子了,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如果十天过后小卿还是没有想起你,那……”余下的话她却不忍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钟离霆比她还懂。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的烟该戒了。”
见男人不解,她笑道:“你没看到秦卿很嫌弃吸烟的你吗?”
夹着烟的手顿了顿,直接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
木怡良的身影不知何时传了进来,待二人回头望去时,却见木怡良正趴在护栏上踌躇地看着她,脚丫子光着站着,见他们望向她,又尴尬地蹲下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