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舅母叶容芝质疑了小姑子殷素莉,觉得她没有在殷舅舅升迁这件事上真正出力,否则凭她跟那位老上司的女儿多年的交情,怎么会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了?
殷素莉都懒得理她,直说了人家早就内定了司马为继任人选,殷舅舅得消息太晚了,就算原本还有活动的空间,现在也已经太迟了。老上司是年后就要打报告病退,继任的人选怎么可能到时候才提出来商议?更何况,他病重的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关于他要退休的传闻,早就传得到处都是。殷舅舅没有引起警惕,说起来也是他失职,只好错失机会。
殷素莉给哥哥面子,没有把他从来未被上司视作继任人选的真相透露出来。
叶容芝却听不进小姑子的好言好语,反而怀疑起了别的有的没的:“你要是记恨我给唐勉介绍王家女儿的事,故意不帮你哥哥的忙,那就太过分了!王家女儿哪里配不上唐勉了?你不过就是讨厌她,才会那么生气罢了。凭人家的家世,什么人找不到?能看上唐勉,那是他的福气!你也别把自己和你儿子看得太高,说白了,不就是开公司做生意的吗?你要不是靠着殷家的名号,能把公司做得这么大?平时家里问你要点钱,你都推三推四的,现在直接破坏你哥哥的前途了。你这是想要让全家人都看你的眼色?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听到这种话,殷素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不跟你吵,这种蠢话你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别说出去丢我们殷家的脸!”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不料殷老太太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不说帮着打圆场,反而因为儿媳的几句话,也怀疑起女儿来了:“素莉,你嫂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等殷素莉回答,她就急得跺脚:“你怎么这样糊涂?!你哥哥高升了,难道你不会沾光?破坏了他的前程,你能得什么好处?!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在外面赚了几年的钱,就真的不把家里人放在心上了?”
殷素莉不气反笑:“妈,嫂子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要是真能帮得上忙,我为什么不帮哥哥?人家人选都定了,哥哥才得到消息,临急抱佛脚没用,还能怪到我头上来吗?我要是有心不帮忙,当初就直接回绝了,还用得着亲自上门一趟去打听消息?就算我跟人家关系再好,人家亲爹正病着的时候,我上门问人要,也是很失礼的好不好?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我为哥哥用了一次人情,难道还有错了不成?!”
殷老太太皱起眉头:“行了,你要是真的帮不上忙,明说就好了,跟你嫂子吵什么?”又不死心:“真的不行了吗?现在还在过年呢,你哥哥的老上司也要年后才提病退的事,等手续办好,怎么也要一两个月吧?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真的没办法可想?”
殷素莉冷笑:“妈还是别提这事儿了,就算真能办成,嫂子也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要是办不成,更成了我的罪过,我何必吃力不讨好呢?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不过来吃饭,你们也不用等我。”说罢就拿了包转身往外走。
殷舅舅已经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素莉,你别生气,你嫂子是一时昏了头,胡乱说话。”
殷素莉冷笑着说:“我正是因为知道她昏了头,才不跟她计较,否则你看我大过年的会不会闹!”说罢也不理哥哥,径自走了。
殷舅舅生气地质问妻子:“你刚才这是干什么呢?素莉特地替我跑关系,就算这次不成,她也辛苦了,你不说感谢,怎么还要怪她?”
叶容芝瞪了他一眼:“我这都是为了谁呀?殷怀民,你还有没有良心?!”
殷老太太不高兴地说:“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大过年的,吵什么吵?”她板着脸对儿子说:“你也别太早放弃,现在离任命书下来还早着呢,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你妹子是脸皮太薄了,又长年不在京城,帮着打听一下消息还行,真正办事是不能指望她的。回头我再找人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殷舅舅听得有些胆战心惊:“妈,你别乱来啊,现在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既然上面已经定了由司马继任,以后我还要跟他相处的。动作太大了,让他听到风声,我以后在单位还怎么做人?倒不如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儿,等他任命下来,我再恭喜他就好了。”
叶容芝不干了:“不行!你年纪比他大,资历也比他深,背景出身哪点儿不比他强?他要是上去了,你这个副职就得一直干到退休,永远被人压在头上,别人还不笑话死?我就不信了,离任命书下达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谁说就一定是司马了呢?说不定你那个老上司的女儿压根儿没说过这个,是你妹妹哄你的,故意想拦着你的好事。要不我这就去找你上司的女儿问清楚,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要是说过,那到底是她爸自个儿看好司马,还是司马抱了上面哪位领导的大腿?”
殷舅舅顿时头痛起来,连忙费尽心力去劝阻妻子。他简直无法想象,要是叶容芝真的去找老上司的女儿问这种话,他年后回单位,要如何面对各种流言蜚语?
殷素莉不知道哥哥的烦恼,她气冲冲地回了家,越想越呕气,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了。
朱承业担心她的身体,特地做了点小米粥,好说歹说,劝她喝了两碗。
但殷素莉喝过粥后,还是觉得气不顺,忍不住就向家人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