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华这一咳,就好象停不下来似的,简直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唐媛看了都觉得不忍心,忙起身去拍他的背,又给他倒了杯水。
唐朝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拿着那杯水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他不能不抖,只要一想到,要不是他贪心,非要多争一分利,合约早就是他的了。结果现在只能便宜了别人,原本公司的人费心费力起草好的合约条款,恐怕也直接给欧氏家化和容华实业用了去,他完全做了白工!
可他还没法怨别人!因为是他造成这一切的!
唐媛嗔怪地说他:“爸,你该不会是因为合约的事生气吧?这就没道理了,本来两家公司谈得好好的,都快签约了,你非要坐地起价,人家不乐意,另找合作对象也是正常的。当初是你叫人家靖祺找别家公司合作,否则就要接受你的条件,现在人家真找到了,你又不乐意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唐朝华又有想吐血的冲动了。
好容易把血咽了下去,他才说:“别胡说了,我才没有生气呢,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爸爸我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商场上胜胜负负的我早就习惯了,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轻易生气?刚才只不过是不小心呛到而已。”
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咬牙切齿的话,也许唐媛还会相信,现在她只是笑笑,没有揭穿他,免得把亲生父亲给气死了。
唐媛不但没有揭穿,还要夸他一把:“爸爸真是大气!果然是成功的企业家!”
唐朝华勉强笑了笑,状若无意地问了句:“欧靖祺现在跟容华实业签了约,那你和你哥哥怎么办?还在帮他的忙吗?”
唐媛笑着说:“本来从欧氏家化跟唐实集团合作破局的那一刻起,我和哥哥跟靖祺的计划就算是没有关系了。声对不起。哥哥手里有些积蓄,为了表示赔罪,就把这些钱拿给了靖祺,算是投资他们公司的房地产项目了。我手里没什么钱,就没参与进去。”
唐朝华轻哼:“我给你的那些钱还不够多吗?多少都投一点吧,这个项目如果没什么意外,是摆明了赚钱的。你哥哥就聪明了,本来都跟他没关系了,但他借着赔罪的名义把钱投进去,将来分红的时候,难道欧家还能吞了他那一份不成?”
唐媛正色道:“爸,你这话就说得太势利了。哥哥是真心想帮靖祺的忙,可不是冲着钱才去的,不然他就该投资容华实业了,回报率还更高呢。”
唐朝华不以为然,给容华实业这种背景的公司送钱,说是投资,其实就是送钱讨好人家的老板,这种蠢事他才不做呢。他当年只不过是稍微借助了一点殷家的力量,二十多年后就要把公司大把股份往外送。这种苦头他早就吃够了!
唐朝华心中忿忿不平着,却早把当初靠着殷家的人脉赚得第一桶金,以及公司是殷素莉和他合力创建起来的事给忘了。殷素莉离婚,没跟他计较财产分割的事,他就把那些财产都当成是自己的了。现在殷素莉提出要求,还要连儿女那份也讨过去,他就觉得前妻是来割他的肉。
唐媛不知道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否则也不会还那么有耐心地跟他说话了。
她想起了导致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付东明,实在忍不住要黑他一把,就故意问唐朝华:“爸,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忽然提出要改合约条款的?本来都说得好好的,原来的条件对唐实集团也很有利呀。要不是你忽然发神经,事情早就定下来了,我和哥哥也不会搞得这么尴尬。”
唐朝华没好气地说:“我哪里发神经了?在商言商,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又说了“在商言商”这四个字,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唐媛就在那里冷笑:“你别把我当成是小孩子,本来说得好好的,你对欧氏家化的项目那么积极,忽然间说要改合约,又说不答应就不签合约了,这是正常商业行为吗?要真是想为公司多争取些利益,当初谈条件的时候就该开口的。你当初不谈,还夸说条件谈得好,忽然变卦,要说没原因,我才不信!”
她凑到唐朝华耳边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唐朝华警惕起来:“没有的事,你就别乱猜了。”还要转移话题:“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来聊聊你的事吧。你哥哥发脾气走人就算了,他都快要开学了,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你怎么也不来公司了?整天在外面干什么?买菜做饭吗?”他扫了一眼那只购物袋。
唐媛冷笑了下,不打算随他转移话题:“爸就嘴硬吧,反正事情都过去了,问不问对我来说都一个样。靖祺找到了其他合作对象,哥哥有了投资的地儿,我们三个谁都没吃亏也没占便宜,管他是谁,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唯一吃亏的只是爸爸而已。不知道跟你说这些话的人,现在又怎么样?”
她拎起购物袋就走了。在唐实集团见习了个把月的功夫,她学会了不少,但接下来是不是继续留在这儿,她快要回美国了,她不如多花点时间陪陪他,欧靖祺要准备正式开展新项目,肯定会很累,她也想帮点力所能及的忙。至于唐实集团这边,以后还有的是假期呢。更何况,她既然决定了要从股市赚点小钱,当然要花点时间在上面。
唐媛轻轻松松地走了,留下唐朝华却陷入了沉思。
是啊,女儿提醒了他,当初他是听了谁的话,才决定忽然向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