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和曹玉娥一起回到了昌东路的家中。半年不见,这个家已经变得充满生活气息了,不再是过去简陋的模样。
曹玉娥还给几个卧室的窗户换了新窗帘,赵宝珠的窗帘特别有少女气息,淡淡的粉色小碎花,内层的纱帘还带了蕾丝边,一看就知道是赵宝珠的品味。原本放着唐媛书桌的位置,现在多了一个梳妆台,赵宝珠不过十六岁,居然也买了不少瓶瓶罐罐放在大镜子前面,还添了一个很别致的欧式三层首饰箱——其实就是拿薄木板贴的那种,质量一般,价格却不便宜,曹玉娥疼女儿,倒也舍得给她买。
赵宝利的房间没那么讲究,东西还凌乱,但墙上贴了许多动漫人物和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桌上既有计算机方面的专业杂志,也有男孩子爱看的漫画,床的角落里还堆放着零散的电脑配件,也是个人气息浓厚的一个房间。看来,赵宝利在这个家里过得很好,就算曹玉珍搬了进来,他也没受太多影响。
主卧现在是曹玉娥和曹玉珍合住,唐媛的书桌被摆到曹玉娥的梳妆台边,给曹玉珍平时记账时用。这个房间面积最大,但也显得更凌乱,到处都是衣服、鞋子,外面的阳台有一半被封起来了,地板上堆了几大袋黑色大胶袋,在服装批发市场里常见这样的袋子,里头多半是进的货。
曹玉娥从厨房里拿了饮料出来,看到唐媛在参观自己凌乱的房间,有些不好意思:“快出来吃水果,你自己打开电视看吧,去宝利房间里上网也行,我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了。”
唐媛就说:“妈你只管做自己的事,不用管我。”这里曾经是她的家,难道回来还需要人招呼吗?
曹玉娥笑着拿起购物篮和钱包就出了门,出门正好遇上对门那位年长的朱警官出来,就非常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朱大哥你今天休息吗?”对方也露出了笑容:“啊,是啊,今天上晚班。大妹子这是出去买菜?”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
唐媛心里想,相处了这么久,曹玉娥跟对门邻居也混熟了嘛。那对父子也姓朱,都是当警察的。曹玉娥这一家子妇孺,赵宝利年纪还小,有事时要是能请到这两位朱警官帮忙,安全性就大有保障。
曹玉娥拎着一大袋子菜回来后,唐媛还问起呢,她回答说:“是啊,朱大哥和哲明都是很好的人,平时没少照顾我们家。宝利年纪小不懂事,有一回跟同学出去玩,招惹了几个小混混,向他勒索钱,还是哲明帮忙解决的呢。宝利可崇拜哲明了,天天喊他哥,又缠着他说要学打拳。哲明哪里有空?人家天天忙着办案,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和你阿姨要是煲了汤,碰上他们父子在家,一定会送两碗过去。朱大哥特别客气,因为喝了两口汤,每次看到我和你阿姨搬些什么东西回家,总要帮把手。”
唐媛笑着说:“这样也好,妈跟邻居相处得好,遇到麻烦也能找帮手,我就放心了。”
曹玉娥叹气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过得好着呢。倒是你,我听你阿姨说,你亲妈做生意,总是到处飞,你亲哥和后爸也不在家,你居然是一个人过日子的,平时也不知道吃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没个人照顾你,我心里担忧得很。”
唐媛就说:“我怎么会没人照顾呢?在h市的时候,我妈特地找了个钟点工阿姨来给我煮饭做家务,冯阿姨的手艺不比阿姨差呢。”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来了:“对了,我难得回来,妈你就教我两手吧?暑假我一个人在家,正好学做菜。等过些时候我去美国看我哥,就做给他尝尝。”
曹玉娥又怎么会不答应:“行,我今天正好买了鸭子,教你做个老鸭汤吧,夏天喝这个最好了。”
曹玉娥手把手地教唐媛做老鸭汤,又让她自己操作,见唐媛做得有模有样的,就夸说:“真聪明,真不愧是我……”她本想说“真不愧是我女儿”的,但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
唐媛若无其事地笑着:“汤煲上了,还有什么菜?我看看,顺便一块儿学了吧。”说着就从购物篮里翻出了排骨、海带什么的,缠着曹玉娥要学海带炖排骨。
等到母女俩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时,暮色也降临了,赵宝珠和赵宝利一脸疲惫地走进了家门,看到唐媛的那一瞬间,真是又惊又喜,高兴得跳起来。
唐媛与曾经的家人们亲亲热热地吃了一顿晚饭。赵宝珠听说她已经放了暑假,过些时候还可能出门旅游,羡慕得不得了,问曹玉娥:“妈,我们暑假能不能也出去玩?”高一的课程并不是很重,暑假作业也不算多,明年这个时候就没那么轻松了,要玩就得趁早。
曹玉娥犹豫了一下:“店里生意这么忙……”她不可能抽得出身来。
赵宝利连忙说:“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或者跟旅行团!”赵宝珠连连点头。
曹玉娥还是不放心,赵宝珠就不死心地说:“大不了参加夏令营嘛,我们学校有这个,还是去海边呢,就是管得比较严一点,没自己出去玩自由。”
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曹玉娥就很赞成了,连声问费用多少,得知要两三千,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现在她们姐妹开店赚得不少,虽然时日尚短,还没回本,但那也就是个把月的事了,三两千的小钱还是舍得出的。
赵宝珠顿时高兴起来,不过夏令营是她学校组织的,赵宝利就没法参加了,他倒是有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