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芝是唐勉和唐媛的舅舅殷怀民的妻子,殷晟和殷晓两兄妹的母亲,五十岁上下年纪,但保养得挺好,看起来就象是四十出头,穿着时髦的呢子大衣,烫着一头小卷毛,纹着弯弯的眉毛,看起来有几分姿色,身材也在同龄人中显得很苗条出众,可是两条吊梢眉却让人觉得她这个人很精明厉害,不好对付。
她看向儿子殷晟的时候,目光非常柔和,但看向唐勉和唐媛时,就显得有些冷淡虚伪了,好象只是在客套似的。至少唐媛的感受就是这样,她都来过殷家几回了,而且都是事先打过招呼的,居然没一次遇上这个舅母,据说是跟朋友打牌去了,就算那个朋友是传说中身份很不得了的赵老太太,叶容芝做得也太过了些,只能说她对唐媛这个外甥女根本就不上心。
还有,唐勉虽然没说自己是哪一天回国,但殷素莉早就说过他会回来过年,叶容芝却不做准备,还假惺惺地抱怨人家不事先打电话回来说一声,这算什么?好象在说:“不是我没准备好你的房间,是你没提前通知我。”有推卸责任的嫌疑,理由却找得太蠢了。
唐媛对殷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叶容芝说:“你好,舅母,我是唐媛,来了几次,终于见到你了,真不容易啊。”
唐勉也笑笑说:“妈已经告诉过外婆了吧?外婆没跟舅母说吗?不过被褥就不用了,我妈在京城买了房子,晚上我回去住,不用舅母操心了。”
叶容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哟,我都差点儿忘了,素莉买了新房子呢,听说是三居室?在和兴居吗?小区挺好的,就是房子太小了点,她在家里住习惯了这么大的院子,搬过去会不会觉得太窄?连间多余的客房都没有,就只够你们母子三个住的,大方点多买一套大的又能怎样?不过她总算是下决心买房了,以前劝了她多少回,她都说没钱,现在终于有钱了,不容易。”
她还冲唐媛笑笑:“这一点还要多谢媛媛呢。”暗示殷素莉一直不肯跟前夫争财产,要不是为了女儿也不会讨回那些公司股份,唐朝实业集团那么大的公司,股份多值钱呀,可不是殷素莉那小打小闹的进出口公司能比的。
殷晟在旁边有些尴尬,老妈说这个干什么?要不是姑姑要回了股份,他也没办法插手唐朝实业集团的事务。自家已经占足了便宜,就不该再说风凉话了。
唐媛听了叶容芝的话,心里有些硌应,不过看到殷晟尴尬,倒是有些同情这个表哥。她不想跟叶容芝吵架,就没有接话,转头对着正屋喊:“外婆,舅母回来了,田婶买了好多菜呢。”
叶容芝沉下了脸,唐媛居然不理她?从来没有小辈敢这样下她的脸!又不是什么高官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她面前摆什么谱?!
不过殷老太太的出现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法再计较唐媛对她没礼貌的事了。因为殷老太太刚才在屋里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心里很不高兴,对儿媳妇说:“早就跟你说过了,媛媛不在家里住没关系,但小勉回来了,肯定要在家里住几天陪陪我的,我叫你把他的房间好好打扫打扫,被子拿出来晒晒,暖气也开起来烘烘屋子,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居然连被褥都没准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攀上赵家了,尾巴就翘上了天?不用再理我这个老太婆说的话了是不是?!”
叶容芝阴着脸,沉默地低头听训,没有顶嘴。她就算很想顶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顶,不然丈夫回来知道了,肯定要跟她吵的。但她心里还是很有怨气,婆婆真是老糊涂了,唐勉有了新屋子不去住,回殷家四合院住潮湿阴冷的南屋?就为了陪婆婆聊天?他又不是傻!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她干嘛要花时间去做准备?她的时间宝贵着呢,还不如花在讨好赵家人这种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殷老太太见叶容芝不吭声,不但没觉得顺气,反而更生气了:“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肚子里偷偷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有,素莉买房我本来就不赞成,你还怪她没多买一套大的,你要她买来干什么?给你住吗?怎么?嫌这院子太旧了配不上你?那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叶容芝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妈,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唐勉的事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就去准备好他的房间。”
“不用了。”殷老太太冷哼:“现在才去准备有什么用?那被子又潮又硬,今天又没太阳,到今晚为止是不可能把被子晒好的,还不如让孩子回新房去住,难道还要让我外孙盖潮被子?”
既然不用准备房间,那你还啰嗦这半天干什么?
叶容芝差点儿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还是殷晟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都别吵了,大家进屋去吧?外头怪冷的。奶奶,我刚刚在院子里吹半天的风了,再吹下去就要着凉的。”
殷老太太心疼孙子,就说:“还不赶紧进来?还有小勉,你的腿不要了?你们几个小的刚才就该进屋的,在院子里磨蹭什么呢?”等把孙子外孙们都叫进了屋里,又对媳妇和保姆下了命令:“赶紧去厨房准备午饭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就算是午饭也不能随便对付。”说完就转身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叶容芝绷不住了,一气之下将手上的菜篮子往地下一扔,就转身进了餐厅去生闷气。田婶只能手忙脚乱地把所有食材都送进厨房,赶紧开始了午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