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吱唔了半天，也只能答出一句：“我忘了。”殷老太太气得直瞪人，不过没有再要求女儿跟外孙女在南屋住下来了。京城的冬天，夜里没有暖气，那是会冻死人的。
不过她也提出了要求：“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一大早，小晟就找人来修，修好了你们母女俩就搬回来。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过节，象什么样子？等小勉回来了没地方住，到时候再说。唐媛就算要复习功课，也不缺那几晚，现在不是放假吗？要这么用功干什么？有她舅舅在，还怕考不上好学校？别学那些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子那样，拼死拼活就为了考个好分数，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高分低能，也成不了人才。”
唐媛心里大不以为然，连忙去看母亲，殷素莉只是笑笑：“到时候再说吧，既然有房子，何必非得让孩子们挤在一起？晓晓也不高兴吧？”
殷老太太转头去看殷晓，殷晓很想点头说是，但又不敢，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僵硬了。但殷老太太看着孙女长大，还不了解她的想法吗？见状又想骂人：“你表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不愿意跟她挤？”
殷晓只能僵笑着说：“哪儿呀，奶奶你误会我了，我可喜欢表妹了，晚上咱姐妹俩睡一块儿还能暖和些呢。”但她看向唐媛的目光就没那么亲热了。
唐媛看得清楚，心里有些不高兴，等殷老太太又转向她说：“你明天暖气修好了就搬回来吧。”她就直截了当地回应：“外婆，搬来搬去太麻烦了，再说还有哥哥呢，哥哥的腿不方便，这里院子虽然大，可上上下下都有台阶，很不方便吧？我们多来陪你就好了，哥哥的腿伤还没好，不能大意，新房那边好歹出入有电梯，家里的暖气电器都是新的，比这边方便。妈妈也是担心儿子，才会买了新房，外婆你也不愿意看到哥哥住得不舒服吧？”
殷老太太有些生气，但她刚刚才骂过殷素莉光顾着工作不关心儿子，现在总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就不顾外孙的伤吧？只能恼火地说：“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大了，眼里哪里还有长辈！”扭头回房间去了。殷晓屁颠屁颠地追上去哄她：“奶奶别生气，是表妹说错话了，我替你骂她……”
唐媛扯了扯嘴角。
殷晟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别跟你表姐一般见识，她就是这个性子，不然我怎么说受不了呢？”唐媛笑笑，没说什么。
殷素莉又向侄子道谢，又问起了公司的几件事，还交代他：“我今天签的大单，回头对方公司会联系你，你把合同文件准备好了，条款记得弄精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最好是叫你那个做律师的朋友帮忙看一看。等弄完了，就在年前把合同文件送过去给他们签了吧。这事儿不要拖到年后，免得夜长梦多，反正美国又不过春节。”
殷晟答应了，就回自己房间去打电话，殷素莉领着女儿回了南屋。
唐媛的行李箱刚刚就被殷晟送到了这里，还放在唐勉的房间里没有打开。再次走进南屋，唐媛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这里的条件有多糟，比正屋差多了，暖气坏了，屋里又冷又嘲，散发着一阵发霉的气味。殷素莉说，她最近半年很少回来住，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在外面住酒店，所以屋子里的人味儿淡一些。
南屋的条件当然是不能跟正屋厢房比的，这里本就是整个四合院里最潮湿的地方，据说以前土地底下还是水洼，拿泥土填了以后才加盖的倒座房，不但这个院子里的下水道，连邻居家的下水道管子，也是从这里地下过的，所以潮气最厉害，又不大通风。南墙临近马路边，为了保证隐私，窗户都开得很高，在人的头顶上，又窄又小，还是老式的结构，冬天的时候怕冷风吹进来，又总是关紧了窗子，既憋闷，又冷。
唐媛心里有些担心，哥哥唐勉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他的腿还是无法自如行走的，他会有多辛苦？这里连个独立的洗手间都没有，他出入还得下台阶到院子西南角的公卫去。其实那间公卫跟他的房间就只有一墙之隔，为什么不打通了做他个人私用的卫生间呢？至于公卫，西厢殷晟殷晓的房间之间，不是还有一间小的吗？
唐媛拿这个问殷素莉，殷素莉就笑说：“那是不可能的，以前那间小卫生间其实是你表哥房间里的，你表姐房间里也有一间，不过你表姐后来大了，买的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也多了，房间里的柜子放不下，闹着要做什么衣帽间，就把她那间小浴室给改建成了衣帽间，又将你表哥房里的洗手间改了开门，变成公用，其实还是他们兄妹俩的地方。他们有私人的东西放在里面，一般外头来的客人是不方便进去的，还得要继续用西南角那间。”
唐媛这才明白，心里对表姐就更没有好印象了。她往外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形，见没有人在近前，就小声把下机后遇到殷晟殷晓开始，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了母亲，着重点出了殷晓那些不太妥当的话，最后抱怨说：“表姐不喜欢我，也瞧不起我，我不乐意跟她一块儿玩，反正她也不耐烦应酬我。”
殷素莉笑着说：“别胡说八道了，你表姐的性子就是这样，是不太好，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她说错话了，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家里人人都有事，不让她陪你，谁来陪你呢？你外婆年纪大了，现在天气又冷，她是不可能出门的，田婶要干活，你舅舅舅母要上班，你表哥也有自己的事，只有你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