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靖祺没有见过h市一中的汤毅,也说不准是不是他,但他觉得可能性很高。
第一个原因是,姓名相同,岁数符合。
第二个原因是,汤文和这个人,京城一直有些小道消息说,他是抛弃了前妻和还没出生的孩子,跟仇玉华结婚的,并且还借助仇家的势力顺利进入了法院系统,十几年来一路高升,在那之前,他也不过是京城某个律师事务所里的小职员。而且他早年家贫,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后来结了婚,才靠前妻的资助进入名牌大学读了法律。他前妻是g省人,也是法律专业的高材生,一家人都在做相关行业,妹妹嫁的也是律师。这刚好跟唐媛同桌汤毅的姨父是g省h市著名律师这个事实对上了。
还有第三个原因,就是那一回汤毅跟着堂兄过来,跟一群半大小伙子出去玩的时候,因为他一直阴沉着脸,低着头也不爱理人,汤瑞生说他是私生子,他还要抬头瞪汤瑞生几眼,汤瑞生就放了狠话:“你信不信,你再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回家就叫我妈把你送回h市去?”汤毅抿着嘴忿忿不平地扭开头,他的堂兄帮忙打圆场,汤瑞生连堂兄也喷了:“别扮好人了,你们一家子不过是巴着我妈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过,把我惹烦了,我连你一块儿撵,到时候看你还在不在我面前摆哥哥架子了。”说得他堂兄讪讪地,再也不敢出声。
欧靖祺当时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虽然是富家子弟,但相对于这些京城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哥儿,家世背景根本就不显眼,别人都只当他是殷晟的小跟班,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站在角落也没几个人搭理他。他正觉得没意思呢,冷不妨看到这么一场兄弟内讧的狗血大戏,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后来汤毅很快就离开了,他堂兄腆着脸留下来跟在汤瑞生后面到处走,欧靖祺也懒得理会,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出于好奇,还是向殷晟打听了一下汤毅的背景。
仇家跟殷家因为殷素莉拒绝联姻,曾经一度闹得有些僵,不过几年过去了,汤瑞生又只是仇家那位公子哥儿的外甥,听说关系很一般,所以见面了也没闹不愉快。但殷家人私下里还是议论过仇家的八卦的,殷晟的母亲叶容芝就吐嘈过,说仇玉华放着那么多出身好又有出息的青年才俊不选,非要挑一个乡下来的有妇之夫,真是疯了。更疯的是,她抢了人家的丈夫,还要逼疯原配,但为了在丈夫和婆家人面前扮贤良,就把前妻的儿子放在身边养,偏偏又对孩子不好,又说孩子是私生子,是丈夫前女友未婚生下的,如此种种,简直是自相矛盾之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叶容芝的性格有些势利,为人也是非常精明利害的,不过她八卦别人家的事,一般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她这么说了,就意味着那都是事实。欧靖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偶尔也会感叹一声那个汤毅的不幸。但他就是纯粹感叹一下,丝毫没打算跟对方交朋友。通常摊上这种身世的男孩子,成天生活在继母和弟弟的冷暴力环境中,父亲又漠然以对,母亲还疯了,他怎么可能开朗得起来呢?甚至很有可能会出现心理问题。欧靖祺就是每年放寒暑假的时候,到京城陪唐勉玩一段日子,没打算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当他第一次从程老师嘴里听到“汤毅”这个名字时,他就警惕起来了,听唐媛说那还是她的同桌,他就更加警惕了。虽然听唐媛的口风,她对这个同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他还是很小心,担心这个人太过阴沉,高三学习压力又大,万一他精神承受不住压力,发起了疯,伤害到唐媛怎么办?
听到欧靖祺这么说,唐勉也担心起来了,连忙说:“我会跟殷晟联系,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汤毅的情况,如果h市一中那个真是他,我就想办法让媛媛调开,别跟他做同桌了。不过这事儿最好别惊动这个人,免得他迁怒。你也多跟媛媛联系,多问问她跟同学相处的事,千万别让她跟这个汤毅走得太近了。我听说男女同学同桌,很容易早恋的。”
欧靖祺听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唐勉,虽然你是媛媛的哥哥,但你能不能别说话象个老古板一样?”
唐勉白了他一眼。
从那以后,欧靖祺还真的每天都给唐媛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了,问她吃了没有,休息得好不好,有没有熬夜,功课是否难做等等,到了周末她回租房的时候,甚至还会联通网络,辅导她做题。而唐勉那边,似乎也增加了跟妹妹联网视频交谈的次数,又给她做英语辅导,陪她做英语听力口语的练习。
唐媛很惊喜,她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但这样的待遇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深受宠爱。再加上母亲殷素莉也是隔三岔五就来一通电话,时不时发个短信来关心一下,更让她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幸福的,一点都没觉得寂寞。
欧靖祺和唐勉都问起了她跟同学相处的情形,她没有起疑心,高高兴兴地回答了。在她话里出现最多的是郑洁明同学,至于汤毅,只有偶尔会出现一个代号“性格很古怪的同桌”,除此之外就没提过别的。这让欧靖祺和唐勉都放下心来,后者则加紧催促殷晟,让他帮忙打听仇玉华那个继子现在去了哪里。
等确认仇玉华跟汤文和确实将后者的长子送到了外家所在的g省,还是在高三最后一年转学过去的,似乎是打算让他以后长久在g省生活了,不想让他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