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衡房间出来,安朵却在考虑着以后就算再忙也得一周打三四次电话过去,今天这小子语气明显酸溜溜的在嫌弃她不管他了。安朵哭笑不得,她还真没想过不管他。
差不多一周会联系一两次、一次视频通话。每次换季会记得给他买衣服、遇到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少年喜欢的东西她也会记得买下来。要么邮寄回去要么等着回去的时候一起给他。她原本想的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喜欢家长管束着,加上最近一年他也比较听话,哪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乱想。
摇摇头,她回了房间泡了个澡和封景虞来了一个远距离的视频通话,相互聊了一会儿后这才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和安衡牵着月亮围着萧家周围跑了一圈,在附近一家老字号的包子店买了几笼包子让安衡提着。戴着墨镜和口罩正要回家一辆车忽然停在路边。安朵拽着狗绳正要避开,副驾驶座下来的人却叫住了她:“安小姐,能谈一谈吗?”
来人年过半百,穿着笔挺的中山服、面带愁苦,但看着安朵的眼神却颇为复杂。安朵转过头看过去还没等她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个有一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人是谁,安衡已经警惕的挡在了她面前,冷笑着警告:“没什么好谈的,我姐和你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任何联系。”说完就伸手拽着安朵:“姐,我们走。”
从安衡这么一说,安朵忽然就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他是向家的管家,也是跟了向老爷子多年的人。既然他在这里,那么……
安朵视线划过停在旁边的那辆车,似乎还能察觉到车内有人正看着她。安朵暗自嘲讽,还真是说不得,昨晚才说了要小心点,结果今早就遇到了,还真是倒霉。但她也从另一方面了解了对方有多么迫切的和她见面,或者说多么迫切的想要和向建林和解。
安朵拽着狗绳,将目光从一片漆黑的车窗处收了回来,任由安衡拉着她往前走。
“安小姐,您稍等。”向家的管家着急了,连忙说道。
而这边厢那扇之前紧闭的车窗忽然打开,露出向老爷子冷厉而阴沉的一张脸,盯着安朵冷声道:“这就是你见到长辈的礼貌?”说完目光划过旁边的安衡,目光越发的阴霾冷冽、复杂而冰寒。
原本对他不客气的话并没反应的安朵,在看到他目光的一瞬间气得一肚子火气。冷淡一笑:“抱歉,我想不通您和我有什么值得谈的。”说完抓着安衡的手臂就要走。他的弟弟凭什么要被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头子用这种挑剔而审视的眼神看着,凭什么!
向老爷子被她这句冷硬的话撞得脸色一黑,气的神色越发的不善,强硬的命令:“你给我站住!”
安朵理都不理会,反倒是安衡气的受不了,扭过头去气的挽袖子。安朵劈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拽着早已经不耐烦的月亮,淡声教导:“和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说什么,要是不小心惹得他厥过去,反倒是有人说我们不懂得尊老爱幼。走吧先回家,包子凉了就该不好吃了。”完全将向老爷子丢到了脑后。
似乎根本没料到安朵会如此的表现,向老爷子气的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安朵走远,跺着拐杖怒斥道:“站住!”
安朵根本不理会,拽着安衡牵着狗继续往前走,直接将后面的吼声丢得远远的。她不是很在乎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待她,但却无比的在乎其他人用什么眼光看待安衡。
或许站在向家某些不要脸的人的角度来看,安衡的存在就是在向家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但对她来说这个以前有些混蛋的弟弟却是她最想要保护好的人,但今天向老爷子的目光无疑就戳中了敏感的逆鳞.
本想给这位最起码是年龄值得她脾气好点的老爷子一个好的态度,但现在却只剩下了一肚子火。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眼光看着安衡。
当年的事情明明都是向家闹出来的,萧绾离婚后找到另一个爱她愿意照顾她的人难道有错吗?安衡是婚内生子,比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鬼东西私生子更能行的端坐得正,向家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人。
安朵一肚子的火气在心中压着,抓着安衡的手臂就未免有些用力。安衡默默的瞥了自己手腕一眼,看着满脸铁青的安朵,心中却是一点也不为刚才那个老头子的眼神生气,高大的少年任由自己姐姐拽着往前走。看着平能忍气的像忍者神龟一样的安朵,压着快爆炸的火气拽着狗绳拽着他,大步向前。
直到走过了这条街转过弯后,安朵胸中滚着的火气才似乎收敛一点,深吸口气烦躁的摘了墨镜别在领口,仍旧拽着安衡的手冷声吩咐道:“以后遇到这种神经病有多远走多远。”
“我不生气。”安衡笑嘻嘻的抱着自家姐姐,安抚着:“姐你也别生气。”这种目光他见得多了,在京城他的出生背景只要有人有心是一定能查出来的,所以有些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带着某些意思。那些人他从没放在心上,只是看他几眼罢了、连一句话都不敢对他说,他在乎个屁啊。但看着安朵被气得这么惨,安衡感同身受的同时一边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咱们快回家,包子都快凉了,快走。”安衡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半点没把向家那个老头子放在心上,恶意森森的说道:“姐刚才我们就不该走的,应该放月亮吓死他们。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啧,板着那张脸好像谁欠他一眼,真是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