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惦记着让人家上来再说干什么?堂堂一个三军主将,自然是不能被一个妇人呼来喝去,当然说妇人也有些贬低太妃这个身份了,但是大战当前,本应该连皇帝都让路的,与万乘之尊比起来,区区一个太妃确实不够看。
穆廖东的话说的很明白,驻军可以,人家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让上去就上去了,那我多没面子!
不就是给个台阶下么~只要穆廖东听话,阮樊梨可以给他找出一万个台阶来让他一路下到十八层地狱去。这本就不是什么要脸不要脸的事儿,她一个太妃身份虽然尊贵,却没有一个必须要面子的理由,所以给穆廖东撑撑门面是完全可以的事情。
“大将军王托我给穆将军带个话儿,城外修整,后续任务实属机密,还请穆将军移驾。”
“大将军王?军令何在?”
既然是大将军王的命令,穆廖东就不得不听了,但是军中传令一般都是由传令兵来做,而且传令兵一般也都持有信物。虽然重要的消息会有其他身份更为尊贵的人来传递,但是女人传令,还是头一回,也难怪穆廖东会有此问。
阮樊梨哪有什么军令,她拦下穆廖东,本就是事急从权,还没来得及跟洛凉生说什么呢~这会儿让她拿军令,上哪拿去~
不过,好在她还有个特殊的身份……
“军令?我人在这里,还需要质疑真实性么?”
“人?你啥人啊?”
穆廖东还在那纳闷着呢~这来到阿克苏城下已经好一会儿了,跟阮樊梨叫阵也吆喝了不短时间了,此时嗓子都渴了,还没搞明白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还让猜?耍人玩儿呢么~
此时,终于还是有个明白人出来了~阵前本只有穆廖东和李显两人,一个看上去好似右路先锋的大将一直站的比较远,此时到底还是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骑着马过来了。
“那是阮太妃,大将军王的生母。”
他也没敢太过不客气,但是语气中的无奈和鄙夷倒是也没有刻意遮掩。
要说这阮太妃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也就算了,一个堂堂二品的京官儿,竟然也不知道,这就有点太孤落寡闻了。
生母这一个身份,足够抵得上一百个军令了,穆廖东一听,大惊失色。他既然前来支援,自然是大将军王的直线下属,这刚一到地头上就把自己上司的亲妈给得罪了,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都把武器给我放下——放下——不不,骑马的也都给我下来——都听见没有!麻溜儿的!”
穆廖东一边喊着,一边迅速从自己的马上出溜了下来,直到整个援军的马背上再没见着一个人影,他这才挂上一脸谄媚的笑容,高声喊道。
“太妃娘娘,您看看,您老是下来呢?还是下官我搭个云梯上去?要是您老嫌累脚,那下官我这就安排人,就是可能会慢点儿,您老先找把椅子歇会儿的~”
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变化差距之大,就算瞎子也看得出来了。阮樊梨还真没想到,这个家伙是因为没看出自己的身份这才公然叫板的,能在京中混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号的人还真不多见,阮樊梨自己也有些好奇,不过就算好奇此时也不是打听八卦的时候,她笑了笑,对穆廖东说道。
“不用麻烦穆将军了,我这就下去。”
人家谄媚,不代表自己也得跟着傲起来,欺软怕硬向来不是阮樊梨的性子,她只是冲着城下挥了挥手,作势就要往下跳。
“师父——”
这个时候,若水突然叫了一声,阮樊梨人都已经跳起来了,只能无奈又落了回去,回头问道。
“什么事?”
“师父能带我一起下去么?”
若水的目光投向了军中的李显,此时李显也正抬头看着她,两人颇有些隔空目光传情的意思。
本来已经排除了危险,以阮樊梨的身手,往上攀爬可能会费点劲儿,但是往下跳,带个把人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一看城外那个李显,跟她家小徒儿一看就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己还在那上赶着想撮合自己儿子呢~哪可能把羊送入虎口去,自然是把脸一板,训斥道。
“军中要务,若想诉同乡情谊,延后再说。”
说完便压根连要等若水回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飞身跳了下去。
穆廖东在城门底下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叫个不停,人也在城下直转悠,看模样是生怕阮樊梨一个发挥失误直接摔下来,但是他自己也没想想,堂堂一个太妃娘娘,估计宁愿摔死也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一指头。
好在阮樊梨并没有给彼此一个犯错误的机会,她飘飘忽忽的就落到了地上,袖子一甩,冲着穆廖东微微一点头,后者自然是跪倒在地,带头山呼千岁。
这倒不是穆廖东谄媚,主要外臣见了太妃这个级别的确实就该纳头就拜,只不过先皇只有两个女人生了皇子,其他生公主的那些地位其实连当今皇帝的嫔妃都不如,也难怪穆廖东一听说是太妃,直接就敢叫板。
“穆将军不必拘礼,军务重要,现在可否移驾?”
阮樊梨也没工夫跟他客套,说话就要找地方单聊。
“移!移!马上移!不过……往哪移?”
这阿克苏城外皆是戈壁滩,此处更是空旷的连个沙丘都没有。两人要想单聊,起码得沿着城墙绕上好一会儿才能脱开众人的听力范围,这样还不如当初穆廖东直接架个云梯爬城门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