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洛凉生,这件事其实若水已经不想再考虑了,但是如今并不是坚定的表露自己心意的好时机,因为有把柄在阮樊梨的手上,所以她不得不屈服。
她走的要比洛凉生晚一些,所以还能看到阮樊梨招呼来的一些平民打扮的人,跟随着那个之前她吩咐的下属一同走到了坍塌的内墙之下,开始陆陆续续的搬起了地上的碎石。
那些显然不是普通人,因为他们卷起了袖子或是脱去了上衣之后露出的精壮肌肉,就不是普通务农老百姓会拥有的身材,目光炯炯有神却精光内敛。当然这么专业的东西若水是看不出来,不过她至少还能看出一点的是,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一口气搬了半人高的碎石,还能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往前走。
若水的马车,与洛凉生的马车并没有走同一个方向,洛凉生大概是从侧门离开阿克苏城,往边境大营去了,而若水与阮樊梨一起,直直的朝香里拉区的中心位置行进而去。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既然做了师徒,我不想我们之间有隔阂。”
阮樊梨与若水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马车的空间并不算大,两人只要一抬眼就能看清彼此的表情,所以若水一直很拘谨的低着头,就算阮樊梨有意示好,她还是不曾有过任何其他的动作。
隔阂……呵呵~
听到这话,若水心里不屑的笑了。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从不曾亲近过,又何来隔阂一说。她是不明白这个皇太妃为何会如此主动的向自己示好,但是秉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想法,若水不但没有对这个女人心生好感,甚至已经生出了戒备之心。
这样明显的示好,并没有得到若水的一点回应,明眼人肯定能看得出,若水沉默的态度既是敌意,像阮樊梨这样玲珑剔透的女人,更是明白得很。
“怎么?没有疑问么?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关于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樊梨放出了杀手锏。
确实,小白暧昧不明的态度,一直是若水心头的一个结。如果是搁在进城之前,也许若水并不在乎他与自己的主子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当他在黑丫的面前流露出那种无法作假的真实情感,当他在提及自己的哥哥小黑时候的柔软眼神,那个时候,若水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毁了这个年轻人的所有希望。
“为什么?”
若水抬起头来,问道。
“哈~我以为比起小白来,你也许更关心我儿子为何会出现在阿克苏城里,幸亏他现在不在这里,否则我都要替他吃醋了。”
看得出来,阮樊梨只是想开个善意的玩笑,但是话说出口之后,听在本来就对她充满了敌意的若水耳朵里,除了挑拨离间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了。
于是,若水只是抿着嘴,一句话没说。
阮樊梨干笑了两声,自己也觉得挺没劲,连忙整了整神色,转移了话题。
“小白有个哥哥,叫小黑,我想你应该见过,当然,也应该知道,他死了。”
若水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小黑就是在护送她的任务中丢掉了性命,为此她还差点被失去了理智的小白给杀掉。不过,她从没有因此记恨过小白,因为小黑毕竟是因她而死,而最终,她也并没有从小白那里受到什么伤害。
“护送你前往边境大营,我用了我身边最精英的护卫小队,但是世事难料,队伍遇到了沙龙卷,而死的,恰好就是小黑。”
“你也许奇怪,为什么我会用‘恰好’这个词,这就要从这小队之中的各个成员的忠诚度说起了。他们跟随我,都有着不可能背叛的理由,而小白,他的理由不是任何事,而是小黑这个人。”
阮樊梨如此一说,若水突然想起来,在戈壁滩上的时候,古拉提也跟她说过这个问题。当时古拉提并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只是若水并没有遭遇“小白事件”,所以虽然有些好奇心,但是却并没有深究。当时的她,对于那个领队的鲁力的兴致显然要更高一些。但是如今的她,鲁力什么的早都已经抛到了脑后,关于小白反而更加上心一些。
面对阮樊梨的若水,没有点头,也没有吭声,只是在认真的听着。
“小白是庶出,他的娘甚至连通房的丫头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厨房烧柴的下人,样貌平凡的很,性子也是唯唯诺诺,琴棋书画更是没有一样会的。而小白的爹则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家中良田百倾,美眷无数,小白是他爹酒后乱性的产物,自打在娘胎里就从没有受过待见。”
“按理说,这样一家大户人家,妻妾成群,一个怀了孕的粗使丫头,连主家都不待见,想要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巧就巧在主家的正妻也有孕在身,且因常年体弱,怀孕期间多有不适,胎相不稳。正妻之子乃是嫡出,待遇自然与粗使丫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无奈遍请名医无法安胎,只能听信游方术士之言,求同样身怀有孕的女子同吃同睡,方可保母子平安。”
“小白的娘撞上了这好运,马上就从被迫堕胎的凄惨局面,变为了保胎的吉祥物。而奇怪的是,自从小白的娘入住正妻房内,正妻的胎相竟然真的稳了下来,主家随大喜,小白母子也终得以保全。”
“正妻感念粗使丫头护胎有功,以姐妹相成,而粗使丫头也感激正妻护住了她的孩子,两人虽是地位身份相差甚大,倒真的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