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来找血牙草的?”
站在五米之外的衙役,在看到若水头拱在地面上的动作,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疾步走到贾云味的身旁,小声问道。
“血牙草?”
贾云味反问道。
“不是么?令妹这里不是有问题么?”
衙役抬起一只手来,在自己的脑袋一侧划了几圈,又冲着若水努了努嘴。
血……牙草?
贾云味一咂摸,终于明白为何衙役会有此问了。
传说有一种草,叫血牙草,是由鲜血浇灌而成,能治疯病。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要求,这草倒也并不稀罕了,它奇就奇在,用狗血浇灌,就能治狗的疯病,用羊的就能治羊的,而人的疯病,那就真的只能用人血浇灌的血牙草了。
从这草的成长过程来看就知道,这是一种十分阴邪的植物,但是却架不住它实在是有着十分显著的功效。不管是怎样的疯病,程度如何,持续多久,只要一株下去,基本都能恢复清明。
然而这样苛刻的生长条件,让这种草存世极少,只有较为持续的鲜血浇灌,才能形成它的生长地,而作为最频繁接触鲜血的地方,用来处斩犯人的斩刑场,就是最为得天独厚的血牙草生长地。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刑场都能孕育出这种阴邪的植物,要知道即便是刑场,也不可能三天两头的就砍人,没有足够剂量的鲜血浇灌,血牙草也是出不来的。像湘南县这种偏僻封闭的小县城,哪里经常会有什么犯人穷凶极恶到一定要处以斩刑,所以这里根本就长不出血牙草。
血牙草的功效非凡,价值自然就不菲。且不说其极为不吉利的背景会让许多迷信前世往生的人避之不及,就算真正敢冒着折阳寿的风险吃下去,这样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衙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有人来刑场寻找血牙草了,他自己在这里当差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里从来就没有长出过一根血牙草。而且,就算有,那也早就被他这个每天都要在这里转上无数圈的官差给拔走了,又怎么可能轮得到旁人。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对外兜售血牙草,因为这里根本就从未有人见过这种植物,更别提吃了,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出卖的是真是假。而这种草的阴邪性,又注定了不管是谁吃了它,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宣扬出来,到头来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倒是火了这衙役。
湘南县城总共就那么几个疯子,骗的次数多了,总有会骗完的时候,衙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类大生意上门了,不然早在知道若水是疯子的时候,就已经忙不迭地向贾云味开始推销自己的第二职业了。
“这里……能长出血牙草来?湘南县才多大的地方,有时候一年到头都抓不到这么一个够资格被砍头的犯人,就这点血,长不出吧?”
倒不是说贾云味能将血牙草之事讲得如此头头是道,是因为他曾经尝过,或者是买过这种植物,而是他的驳杂广记,让这衙役只一开口,平日里用来忽悠人的那一套就没有一个字眼能挑出来去劝说贾云味了。
最后,衙役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谁说长不出!我说能长出来,就能长出来!”
“嗯~官爷说的是……”
贾云味马上就妥协了,他可是很清楚自己今日的定位的。帮若水找到高大壮,甚至还有可能去劫法场等等,但是这些事里,没有一件是与衙役抬杠有关的,贾云味自然也不会浪费唇舌在这上面,毕竟就算吵赢了衙役,除了以后极有可能会被穿小鞋之外,基本上一点好处都没有。
没想到贾云味这么快就妥协了,衙役自己也觉得挺闪的慌,不过对于他来说,至少最终结果是人家选择了相信,尽管说服人家的人也不是他自己。而且算起来,这样甚至比忽悠一般人都要更加简单一些,因为连说服的过程也基本没有了。
他定了定神,把自己惯常说的那些台词都在腹中过了一遍,这才笑着对贾云味说道。
“兄弟,既然你是个识货的,那我要价自然也会收敛一些,难免黄了买卖。这样吧~一株血牙草,二百两银子~”
“一百两?”
贾云味一脸诧异。
他既然知道这种草的功效,自然也知道它是如何的价值不菲,至于是怎样的不菲……反正肯定是要比一百两银子多得多。
贾云味的表情让衙役看的一阵心虚,其实什么叫“收敛”,他平日里卖给附近的穷苦居民时,基本就是些二三十两银子的价位,这次是看着贾云味的衣物料子以及所戴配饰,感觉是宰到了肥羊,却没想到人家还知道坐地还价,顿时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
“要不……九十两?我说兄弟,这价格可是不能再低了,再低不可就赔本了……”
“赔本?血牙草好像是野生的吧~你何本之有?”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贾云味给踩脸,衙役都有些不太会说话了,他只能现场寻思着可用的理由,现场发挥。
“当然有本了!血牙草这么小,我每日里光在这儿转悠着翻找,都不知道有多麻烦呢~更何况,湘南县已经三个月没有送来处斩的犯人了,这种情况下,血牙草自然更加珍贵和难寻了。”
这个借口好!
说完这番话,就连衙役自己都感觉无法反驳,正在那里沾沾自喜着呢~就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就挂着一脸懦弱讨好笑意的贾云味,突然就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