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开之后,便坐了同一辆马车回到了花点坊。为了不会引起太多误会,也为了不让高大壮太过尴尬,马车被停到了后门那里,她和小勇等在马车上,帮着高大壮将那些装在鸡笼里的鸡全都装到车上去。
当所有的鸡都平安无事的被装上了车,高大壮说要再回去一趟将自己的包袱带上之后,终于还是出了点幺蛾子。
只是拿个包袱而已,居然磨磨蹭蹭的大半天都没出来,就在若水已经担心的马上就要闯进去的时候,高大壮一脸怒气的跑了出来,没好气地对若水说道。
“这都是群什么样的女人,简直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这个词若水倒是还能理解,只是那个“群”字,就让她比较费解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花点坊里好像大多都是些男伙计,何来“群”这一说呢?
“对了,妹子,有一个女人点名要让你去见她。那说话的口气,真是嚣张的让人听了牙痒痒,要不是我今天没什么心情,非要替你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于是,一来二去,若水就发现了白雅柔竟然找到了花点坊那里住下了。谁都知道现在的花点坊与她关系匪浅,如果不是刻意为了寻找她的行踪,任谁也不能只把这事完全当做是一种巧合。
白雅柔虽然人看上去不太精明,但是那个身份却是让若水颇为忌惮的,再加上之前对白相的刻意回避,若水很难不怀疑那个女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盯住她。
若水早就想带着全家人搬离湘南县了,只是苦于手头上的银钱不足,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目的地,这才一再的耽搁了下来。但是如今看来,居然已经有人追到了家门口,离开就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目的地好说,若水想着先带着家人去凤统县,小勇原本在山中的家里躲一段时间。但是钱的问题,就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除了傍身的手艺,家里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救急,若水纠结了很久,这才万分不舍的拿出了她从洛凉生那里得到的那块虎形金牌。
当初她偷偷拿了这东西,其实就是为了路上救急用的,只是后来因为两人共患难的一段经历,这块牌子便成了她的纪念品。可是事到如今,却还是不得不用来救急,想想也是讽刺的很。
只是如今的若水对这块牌子的感情已经今非昔比,这才导致了石榴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若水站在当铺的柜台前,始终在当与不当之间踌躇着,半天拿不定主意。
她认出石榴,再到脱口而出叫了石榴的名字,若水自己也是懊恼的很。躲都躲不及的人,竟然在初见面时直接上前打招呼,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后,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只是石榴的反应看起来也奇怪得很,好像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似的。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竟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看起来竟然比她还要吃惊。
更重要的是,若水不经意地扫见了她手中那个小包,竟然是用的绣有花点坊字样的帕子。
那块帕子她认识,而且,她自己也有一块。
楹联大赛其实是专门做了这么一批手帕,每一块手帕上面都绣有花点坊的字样,但是石榴手中的这块的绣工明显要比大赛时期发出的手帕繁复精致的多,因为那是白素莲亲手绣的。
比赛发出去的手帕数量实在太多,当时可是请了很多绣娘才堪堪把需要的数量给凑齐了,又怎么可能会有对绣工上的要求。所以白素莲和若水手中的样帕,恐怕这世间也就只有那么两块了。
那段日子,若水还是一直待在花点坊的,所以她很清楚白素莲对这块帕子的珍视程度,真是恨不得整日捧在手心里,放在哪里都不放心。
可是,眼下这块被她视若珍宝的帕子,却在白雅柔的丫鬟手里,被随意地丢在了当铺肮脏的柜台上,里面还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包了些什么东西,撑得有几块地方都已经有了脱线的迹象。
难道白姐姐出了什么事?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白素莲有很多行径已经让若水寒了心,但是若水的心底,却始终还有着那一角位置,是留给她的“白姐姐”的。
所以即便是早已下定了决定与白素莲的生活再无交集,却在猜到她可能出事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下定了决心……
“你这块帕子,是哪来的?”
石榴在意识到鬼面女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时,已经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是她等来等去,没有威胁,没有恐吓,等来的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
帕子?这帕子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么?
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首饰小包,石榴有些疑惑。这块手帕确实不是她家主子的东西,是她从白素莲的房中拿出来的。
倒不是她们手里没有可以用来包首饰的帕子,只是不论是白雅柔还是石榴,她们的帕子都是京中时下最为流行的丝帕,薄薄的半透明,用来拭个泪擦个手倒是没什么问题,用来包东西的话恐怕就不太合适了。
这可是一整包价值不菲的首饰,就这么拎在手中大摇大摆的跑去当铺,石榴虽然也不怎么出府,但是至少还是知道财不外漏这个道理的。
她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只是随手扯了一块帕子而已,怎么又是哪里触了这位煞星的霉头了?如果早知道鬼面女会对这块手帕感兴趣,她宁愿把所有首饰都戴在身上跑大街上招摇过市,也不愿意再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