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二十三弟,你这是小看我吗?”李睿不大高兴,但他也不蠢,相反,他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是毕竟年少,难免自信过度,齐纨提出的这个疑点,他不是没考虑过,但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齐纨没戳破他那点小自信,继续道:“再者,冠军侯手握兵权,一家子从老到小没一个不是人精,就算太子做事毛糙,露了马脚,凭冠军侯的能力,还怕抹不平?”
徐皇后的父亲是骠骑大将军,早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损了元气,没到五十岁就过世了,当时景泰帝还是皇子,徐皇后嫁过去还没有几年,不过徐家大郎已经长成,悍勇不下于乃父,谋略更有过之,接替乃父掌了兵权,一直镇守在北境,直到景泰帝登基,追封徐皇后的父亲为冠军侯,再由徐家大郎承了爵位,继续镇守北境。再后来,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初时地位并不稳当,甚至连徐皇后的地位也有些危险。
危险来自世家,世家一直都盯着后位,只是当初谁也没有料到景泰帝能承了皇位,何况先帝那时的皇后还是出身王氏,到王皇后被废势态明朗时,景泰帝已经有了正妻。
不过有正妻又如何,死了就不碍事了,世家如狼似虎,而景泰帝那时刚登基不久,能坐稳龙椅就算是他能力出众了,实在无力兼顾妻儿,是冠军侯看妹妹和外甥处境不好,将北境军权交到两个弟弟手上,自己领了两万兵马,浩荡回京,一下子就镇住了如狼似虎的那些世家。
世家别的不怕,就怕那些掌着兵权、又不吃世家这一套规矩行事的人,冠军侯恰好就是这类人。冠军侯回京后,就再也没有离开京城,他带回来的两万兵马,如今成了皇城禁军,就驻扎在京北六里的禁军大营,一旦京城有异动,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京城勤王,禁军和御林军,一左一右是景泰帝的两大护身符。
看看冠军侯的行事,就知道这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而且也很讲兵法策略,手段老辣圆滑,如果太子真想除掉贤妃和三皇子,有冠军侯帮着谋划,就算事情不成,也绝对不可能落下这么多的证据让李睿去查,若真这么粗心大意,冠军侯早被那些恨他入骨的世家给一窝端了。
李睿对冠军侯的了解比齐纨只深不浅,他之前只是没想到这么深,此时被齐纨一提醒,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这么说……我是让人给骗了!”越想得深,李睿的脸色就越难看。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齐纨终于寻到机会,问出了最想问的。【网】
李睿脸色阴晴不定了片刻,才道:“从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心腹婢子,她有个兄长,替太子妃打理陪嫁庄子,我的人无意间查到那个兄长贪了不少油水,就拿捏了这个把柄,让那心腹婢子打探消息,那些死士的下落,就是她打探出来的。”
“这又是巧了,据我所知,太子妃是世家出身,能替她打理陪嫁的,莫不是忠心耿耿的世仆,不是寻常眼皮子浅的东西,那婢子的兄长一家子老小都捏在太子妃手里,他怎么敢去捞这个油水?祖宗们几辈子的体面都不要了,子孙们的前程也不要了,真是怕一家子不死光死绝不罢休吗?就算他有这份野心,也有这个胆子,更有这个手段,又怎么轻易就让三哥你的人给查着了?”
齐纨越说,李睿的脸色就越难看,此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多半是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是谁?”他一拳头在地上打出个坑来,俊脸气得通红,“到底是谁要挑起我和太子为敌?”
“二皇子吧。”齐纨一脸肯定,“谁得利,就是谁。”
李睿和太子闹翻,得利的当然是二皇子,其他几个皇子要么年纪还太小,要么就像四皇子这样没半分助力的。
李睿深吸几口气,想了想,道:“也有可能是四弟。”
齐纨一呆,她是一点儿也没怀疑四皇子。
“你大概不知道,王氏……对四弟有些想法。”李睿透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能透过太子妃的身边人传出假消息,只有世家才做得到,二哥的王妃是崔氏女,而王氏盯上了四弟,所以四弟也是有可能透过世家来操作此事。”
“什么?”
齐纨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梦中二世也没听说四皇子娶王氏女,倒是李睿娶了南诏月氏女,这南诏月氏是世家中少有的掌握了兵权的,和凉氏的风格很象,但是一来南诏远不如陇西疆域广大,二来与南诏相邻的不是茫茫大海,就是野蛮不开化的南蛮,不像陇西,连通着西域商道,光是设卡收税都日进斗金,更不要说还可以自行组织商队进行贸易。
所以月氏虽然有些像凉氏,但底蕴势力还是差得远了,就连手中控制的军队,也远不如凉家军威名赫赫,不过到底与南蛮战打多了,也算得是一支精兵,李睿就是靠着这支精兵,将御林军打得落花流水,最终逼宫夺得大位。当然,这也是冠军侯受到太子被废的牵连,失去了兵权,禁军最后落到了二皇子手中,但二皇子志大才疏,控制不了禁军,关键时刻,禁军两不相帮,保持中立,要不然,光靠月氏精兵,也未必管用。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齐纨的反应太大,李睿奇怪的瞪她,“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王氏野心勃勃,想要借联姻进一步扩大势力,不止王氏,刘氏、崔氏不都如此,不过王氏会瞧中四弟,倒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就算前面三个兄长全死光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