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轮椅上安静地坐着一个人,一个号称重病并且已经睡着了的人被人蔑视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蹿到了苏浅浅的头顶。
只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怎么不进来?”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吓得苏浅浅一个激灵。
虽然是七月的天儿,可苏浅浅仍旧能感觉到地板上的冰凉彻骨,空调房的温度太低,以至于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
苏浅浅回神,没有半点犹豫就进了房间,转身想问管家事情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根本没人,只有空洞的走廊和昏暗的灯光。
房间里的陈设和想象中一样奢华,可是黑暗中的奢华却显得很凄凉,似乎整个天地间只有一个背影,一个人在那个世界里挣扎。
“不会关门吗?”
轮椅上的人缓缓地回过头,黑暗中的目光显得尤为明亮,如同夜晚的群星闪烁,带着慑人的光亮,却没有一丝温度。
“哦,好!”
苏浅浅心里开始发突,是她一心想见白景离,所以在楼下闹了那一出,摔碎了资料上宣称是白景离最爱收藏的茶杯,可现在她似乎感觉情况不妙啊!
“凌小姐摔碎我的茶杯,想干什么?”
白景离的视线缓缓地抬起,迅速略过苏浅浅的脸,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脸上尽是隐忍的怒,显然是很不爽。
“啊?”
苏浅浅被问得一愣,目光却顺着白景离的视线看到了楼下的监控视频,就连她摔碎杯子时候得逞的笑容都没有放过……
白景离似乎完全没有耐心跟苏浅浅继续废话,冷冰冰地回头瞥了苏浅浅一眼,嘴角突然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冰冷彻骨。
“那个青花瓷茶盏虽说不是特别珍贵,但却是一整套的孤品,凌小姐上来是想好怎么赔偿了吗?”
“是、是啊!要怎么陪?”
苏浅浅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才几分钟她的脚就软了,自个儿真是手贱啊,刚才难道是脑抽了么居然打碎了一个这么值钱的东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问你呢,凌小姐。”
白景离睨着苏浅浅,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眼神,月光下的五官确实跟白景轩一模一样,只是这冰冷的气质跟白家纨绔二少完全两样!
“咳!白少真想知道吗?那我就说了啊……”
苏浅浅咬牙,反正东西是她打碎的,虽说她也想过这东西很值钱,不过这会儿实在是没招儿了,她还没蠢到把自个儿真当成凌若樱来看,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解这个局。
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不说的就是她么?
白景离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抿成直线的嘴唇也缓缓的松开,吐出来两个字,“说说。”
“东西是我打碎了,不过我确实是手滑,咳!但是我也想补偿白少,所以想到一个办法,既能补偿白少的金钱损失,又能将功补过。”
苏浅浅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发正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好歹自己这会儿也顶着白景离未婚妻的身份,他总不至于恼羞成怒把自己给灭口了吧?
“继续。”白景离微微抬了下下巴,搭在轮椅边上的手指曲起来,轻轻的敲着扶手,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的办法就是,从那一套茶盏里挑出来一个最喜欢的留下,剩下的都打碎,这样一来,这原本的孤品就剩下一个了,价值立刻翻很多倍。”
苏浅浅说完,手慢慢地蹭到了身后,手心里的汗似乎根本容不得她继续镇定,毕竟,她这种做法明显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嗯?”
白景离微微挑眉,却没有立刻暴怒,苏浅浅等了半天,却发现他只是安静地垂着眼睑,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
“咳!白少,你觉得呢?”苏浅浅试探地问道,心底却一直发虚。
其实她不是故意这么暴殄天物的,只是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今后两年的日子她该怎么熬下去?
按照凌家和白家的约定,订婚之后她就要搬过来和白景离住在一起,白老爷子显然身体硬朗,不像凌家传言中的那样病入膏肓……
“凌若樱是吧?我记住你了!”
白景离深吸了一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只留给苏浅浅一个背影。
显然,这尊大神还是生气了!
不过,对于苏姑娘这种穷人家的孩子而言,却是有惊无险,第一次试探成功,白景离并没有传言中那么暴躁易怒,至于他们以后是不是能和谐共处,苏浅浅也不怎么担心。
“白少既然病了还是早点睡吧,我就不打扰了,哦对了,三天后订婚宴见。”
说完,苏浅浅脚底抹油就想开溜,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这厮起码比白景轩那个纨绔好多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身后响起白景离的声音,冷清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苏浅浅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又收了回来,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白少还有什么吩咐吗?我可以帮你叫管家阿姨上来。”
苏浅浅咽了下口水,看着黑暗中那双星眸心跳却莫名地加速了,这厮不会是要她赔钱吧,至于那么抠门么……
白景离的语气顿了顿,半晌才道:“为什么答应和我订婚?”
苏浅浅心里一松,又是这个问题啊,脸上也多了几分笑,“这个问题需要原因吗?你不是也答应了?”
“嗯……反正我又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