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顿了顿,又道:“只是很像而已,但,你不是她。”
付文倾的心,微微揪紧了下,露出一抹笑:“嗯。”
“所以,你需要学习,尽量学的,跟她一样。”
“……”
“你放心,月瑶姑娘和令堂,本王会安置妥当的。况且,你也不一定会死,本王觉得与你有缘,会尽量保你平安。”
这是康王仅能给的保证。这一次,付文倾点点头。
康王抬手一招,船舱中立即出来一群人。
付文倾一眼扫过去,四个年轻周正的丫鬟,两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嬷嬷走过来,对康王施了一礼:“王爷。”
康王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道:“从今后,她就是你们的梨烟郡主。”
“是。”
康王的一句话,便将付文倾今后的人生轨迹定了型。她不再是付文倾,而是梁文倾。
付文倾乖顺地跟着嬷嬷进了船舱。嬷嬷领她进了一间舱房。这间舱房很大。装饰得富丽堂皇,各种珍奇摆设一一俱全。床是雕花象牙,被子是江南织锦缎。桌椅配套,茶具是上好的青花瓷,茶香萦绕,竟是顶级的雨前龙井。
正对方向,放着一把锦瑟,一方棋盘,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研好的墨汁还散发着幽幽墨香。
那个身穿深绿色团花纹裳的嬷嬷道:“梨烟郡主,奴婢们是王爷派来教习郡主各种礼仪的,奴婢姓李。这位是谭妈妈。那四个丫头分别是梅香,兰香,竹香,菊香。到达京都这段时日,就由奴婢和谭妈妈教习郡主各种礼仪。闲暇时间,郡主有事,可吩咐这四个丫头去做。”
说到这,四个丫鬟齐齐给付文倾行了一礼:“奴婢们给梨烟郡主请安。”
他们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付文倾是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主子而生出任何不满,一切公事公办,机械而有礼。
康王御下手段,严谨,有度。
付文倾微微一笑,表示接受。
从这一日开始,她就再也没到过甲板。她每日的时间,全部用来学习那些繁重的宫廷礼仪。只偶尔微微有空,才会站到窗户旁,看着船在悠悠岁月中穿梭,看浩瀚江水在船底下翻滚,愤怒咆哮。然而船身高大,那些愤怒和咆哮,不一会就被甩出老远,成了可笑的过去。
船在江上行驶了一个多月。从五月一直走到了六月末,中途在驿站停留,补了一些物资后,便没有再停留,一路驶到了京都。
一切都变得宁静起来。可越是宁静,越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之感。
船在京都的临江靠岸。再往前走五十里,才能到京都城下。
他们下船,换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着到了京都城下。
康王回京,是件大事。京都城门早就聚集了很多平民百姓来看热闹。
康王一下车,就有百姓认出那是当年的少年战将,梁如是。
“是康王!康王回来了!……”
“是啊是啊!风姿还是不减当年啊!……”
……
……
“咦?康王后面那辆马车里是谁呢?……”
“听说是康王带着女儿梨烟郡主回来了……”
“梨烟郡主?……”
“是啊是啊,听说是皇上赐婚了……赐婚给七皇子……”
“七皇子?听说七皇子不是……”
“嘘!别瞎说!没影的事……康王怎么可能会把梨烟郡主送入火坑!这传言一定是假的……”
“恩恩,有道理……”
……
……
付文倾坐在马车里,安静如老僧入定,风声碎语在耳旁掠过,蜻蜓点水一般,撩开了她的心湖,荡漾了几个波纹之后,重新归于宁静。
康王府早已收拾好,管家和下人丫鬟跪到了府门口,迎接他们的归来。
由于康王在外游历了这么多年,这是多年后第一次回京,一直驻守在康王府内的老管家梁伯将康王府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原先的丫鬟和下人都已经老了,管家将他们都遣送出去后,又重新置换了一批。如今的康王府,除了数十个忠心耿耿的老人以外,剩下的都是年轻的新面孔。
见到康王回来,老人们一脸激动,有几个甚至热泪盈眶,跪在地上高呼“王爷万福。”
而那些新的丫鬟小斯们,却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跟着嬷嬷们行礼叩拜,将脸直低到地上,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帖,惹的康王生气,再罚了他们去。
但康王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和善。他领着付文倾站在府门口,接受他们的跪拜,而后手轻轻抬起,免了他们的礼:“这是梨烟郡主。”
众人再次跪下磕头:“给梨烟郡主请安。”
声音整齐,清亮。付文倾有些尴尬,抬头见康王朝她示意,她才勉强一笑,道:“大家起来。”
康王很满意点点头,看来一个多月的船上训练,她这些基本的礼仪也算是学全了。又吩咐管家给付文倾安排院子,自己则去了自己的院落,换上了朝服,进宫面圣去了。
给付文倾安排的院子很大。四进三出的整体大院,从船上跟来的梅兰竹菊四个丫鬟和两个嬷嬷成了她最得心应手的使唤人,管家梁伯又在宅院里给她拨来了六个二等丫鬟,六个跑腿的三等丫鬟,和十数个洒扫的粗使丫鬟。
这阵仗,堪比皇室公主。弄的付文倾有些手足无措,对梁伯道:“梁伯,您也别给我忙了,我也住不了多久的……”
“老奴知道……正因为老奴知道,所以才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