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请您能真正接纳我成为您的亲人。妈”
病房的灯光有些暗,钱妈妈扭过头,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整间病房变得格外沉默,言止一声不吭,漠然恭敬地跪在病床边,整个病房都充满着灰色系的氤氲。
“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钱妈妈沉沉嗓音发出,哀声无力,却听得出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比起之前的坚决,这次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言止缓缓地站起来,整洁昂贵的西装多了几条褶皱,却没有染上一点灰尘。他朝钱妈妈微微点头,沉稳地走出了病房。
钱小小看到言止出来,立刻走上前去问:“你在病房里跟她说了什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言止扯着嘴角淡淡一笑,那谜一般的笑容有些让钱小小都难以捉摸。
他把钱小小散乱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说:“别担心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陪你的。”
钱小小就这样皱着眉头看着言止,她这几天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感觉浑身有力气却没处使,各种烦心棘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医生说,妈妈挺不过后天早上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爸爸。我怕一告诉他,又会失去我爸……”
言止搂着钱小小,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一般人和父母间的亲情对于言止来说,从未真正拥有过;所以就算是失去,也就失去了,甚至不会有一点悲伤的情绪。
就像言老爷去世的时候,言止也就是麻利的办了丧事,心里虽然隐隐有些触动,但并说不上有什么悲伤的感觉。
但是隔着钱小小的身体,言止此刻依然能感受到在她体内的悲伤,这种悲伤是害怕失去最亲的人的痛。透过钱小小的眼泪,也会一点点丰富感染到言止的情绪。
爱德华走了过来,微微一声叹息,说:“后天早上就是开庭,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言止浅浅笑了笑,说:“只能赌一把了。”
“赌?”
言止点了点头,说:“看后天早上妈妈的情况,如果她的身体好转,就代表她接受了我。她能接受,就代表整个蓝家能接受我,这个官司就没有打的必要了。”
“那如果没有好转呢?”爱德华追问。
言止似乎已经做足了准备,霸冷地说:“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团制定了一份周密的辩稿,公开我和小小的关系。”
爱德华的脸上露出十分紧张的神色,揪住言止的领带,“你疯了!!蓝纪华也不会同意,迟早会出手干预你们的婚姻的。”
“我没疯,”言止淡淡的声音,却杀气十足,说:“这早就不是一场离婚官司了,只有尽早结束,才能让小小安全。”
钱小小看着两个男人紧张的关系一触即发,她架在中间忙拦住他们两个,大声说:“你们都别吵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看妈妈醒过来。就算是最后一程,我也要安心陪她走完。”
言止和爱德华这才不较劲,静下心来坐在钱小小两边。
钱小小对言止失落地说:“言止,你先回去吧。公司应该很忙,等一下让我爸爸看见你在这里也不太好。”
言止愣了愣,淡淡一笑,说:“好。晚上记得好好吃饭,别吃楼下的快餐敷衍了。”
“嗯……”
言止离开,爱德华陪着钱小小在医院里熬夜。
钱小小不忍心在病房里时时刻刻都看到妈妈受苦煎熬的样子,每次照顾完钱妈妈,又偷偷跑出来在角落里哭。
最无助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
爱德华把钱小小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底,他心疼她,却只能尽一个朋友的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
一分一秒对于钱小小来说也是煎熬。
到了第二天下午,钱妈妈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
钱小小几乎已经到了心灰意冷的状态,两天除了喝过几口水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红肿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来。
“小小,我刚刚回家做的盒饭,你吃一点吧。”爱德华专门离开医院跑回家半个小时,就是为了钱小小烧制一份营养套餐。
“我不饿……”钱小小瘪着干巴巴发白的嘴唇,朝爱德华挤出一个笑容。
“你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小小,就算阿姨现在状况很糟糕,但是她也希望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钱小小摇摇头,看着刚刚又被病痛折磨昏过去的妈妈,沮丧地说:“最后半天了……,医生口中的最后半天,我真的没有心情吃……”
爱德华无奈地放下盒饭,陪着钱小小一起坐在病房的角落。
凌晨三点,妈妈还是没有醒过来,钱小小根本也就没有睡,托腮瞪着肿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妈妈。
突然,医疗仪器上的数据开始有了一点变化,那条曲线一点点地变高,各项指数都开始迅速地变化。
钱小小不懂医,但是她知道妈妈的身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改变,或许,是生机。
“医生,医生!你快看看我妈妈她是怎么回事!”
昏昏欲睡的值班医生被钱小小刺耳的叫声给叫醒,慌忙地来到病床旁,一看仪器上的数字,又观察了一下钱妈妈的各项体态特征,回头对钱小小笑着说:“恭喜您,你的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
钱小小听到这话,一口气就高兴地吐不出来,嘴角微微抽搐,然后是喜极而泣……
“她看来已经接受了外来的骨髓细胞,排异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