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布置的庄严肃穆,隆重又气派。
大大的‘奠’字上悬挂着亡者相片,祭案陈设有香炉,水果和白色的鲜花。用真和尚代替佛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鱼,念着往生大悲咒。
关小音一眼就看到高翔披麻戴孝随着陈家子侄辈跪在一旁,低着头,神情看不见,周身却笼着挥之不去的伤悲。
胡珀上前对着亡人行打躬礼,再向陈致北等人安抚一句:“节哀顺变!”
陈致北兄弟一脸伤痛含悲的行孝子叩谢礼。
再由专人引客人到一边落坐。
饶是灵堂这样的肃静的地方,还是响起了窃窃私语。
原来大多数人都只闻胡珀名,未真正见过他长什么样。
早先来吊唁的其他人纷纷对他侧目,这令关小音将头埋的更低,但胡珀却若无其事的抬眼四下打量。
“关关。”有人小声唤。
关小音顺着声音转头,瞬间睁大眼,惊:“姑姑?”
关盈冲她摆摆手,旁边的苏晨也轻轻含笑一瞥。
不过,别人的灵堂实在不是聊天寒喧的地方,姑侄俩交换个眼神便也安静不语了。
倒是一直跪守的高翔,陈雪和陈兰不约而同抬眼向他们方向看过来。
高翔的心思是这样的:关关跟胡珀是什么关系?这样的大事带过来,真的只是秘书?
而陈雪也转动眼珠忖:这两人果然有一腿!难道重点放错了,可是胡珀没道理害死程绩和杨翠呀?根本没有动机嘛。而且,他不是修行中人,怎么做到让程绩被鬼反噬的?
不对,不对!重点还是在关小音身上。她的周围肯定有潜伏的高手!只是隐藏的得太深。
跪的膝盖生疼的陈兰苦着脸,忿忿不平:这灰姑娘到底哪里好?表哥看重她,现在连鼎盛的太子爷也堂而皇之的携带着出席葬礼,真不知这些男人是眼瞎还是脑进水?哼!
关小音低头无声的抠着指甲,虽然感受到三道异样的视线停留在身上,只沉默应对。
梵音阵阵,在别人听来犹如天外之音,红尘净曲,洗涤心灵,超凡脱俗。
不过,关小音却听得像催眠,她控制不住的就打个哈欠,意识到什么急忙捂嘴。却正对上一双审视的眸光。
是个端庄的********。一身孝服也没掩住她的贵气。
在脑海中搜了搜,关小音记得曾经见过高翔扶着她入车门的画面,蓦然省悟:这是高母陈蓉!
她急忙端正态度,规规矩矩的坐好,垂下眼睑做斯文状,又忍不住偷偷半抬眸瞄一眼,飞快又闪开。
高母若有所思看一眼高翔,又打量一眼清秀文静的关小音,琢磨:她就是关小音?这就是儿子喜欢的人?倒顺眼,家世也够,只可惜……
看来,她是当真以为胡珀跟她是一对了!
灵堂迎来客往,一切都在肃静中进行。
外面的雨分明渐渐止住,天空中飘洒些微的细雨。
于是许多人开始告辞,自然,不但执事唱词送客,就是陈致北两兄弟也不免按身份高低送客出来。
关盈和苏晨出来时,记者们一通‘噼哩啪啦’拍照声。
当然,关盈见怪不怪,反正她是单身,就算苏晨年轻点,也没什么好指摘的。苏晨也面色如常跟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伞。
等到胡珀出来,那守候的记者可就兴奋激动起来。
此起彼伏的‘咔嚓咔嚓’闪着白晃晃的光芒,亮瞎众人的眼。
长枪话筒伸到跟前,有人不怕死大声问:“请问先生,你真的是鼎盛集团的胡公子吗?”
胡珀微微侧身看一眼送出来的陈致北。后者一脸漠然,好像并不太介意他把这当新闻发布会似的。
于是,他清清嗓子,带一丝浅浅笑,正色回:“是的,我是胡珀。”
“啊~你真是胡珀先生?那,那么,能,能多说几句吗?”得到意外惊喜的记者结巴着得寸进尺。
胡珀大方点头,彬彬有礼道:“谢谢各位。”
又有记者拦在前头,兴奋的采访问:“胡先生,为什么你这次出现在陈老先生葬礼?”
“人之常情。”他简略回答。
“胡先生,是不是说以后网上报纸可以随意登载你的照片?”
胡珀抿嘴勾个微笑道:“仍将保持追究滥用肖像权的权利。”
“胡先生,你这次高调亮相,是不是表明将全面接掌鼎盛集团?”
“无可奉告。”开玩笑,这等大事,胡珀才不敢擅自做决定。
他的豪车由泊车的人开过来,接过钥匙,他体贴的先开门让关小音坐进副驾。
于是,记者们突然发现原来他是带来女伴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到副驾上,并且还有人八卦问:“胡先生,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是女性朋友。”
“如果只是女性朋友,为什么会带她一起参加葬礼?”
“法律没有规定不许带女性朋友参加朋友葬礼吧?”胡珀始终面带微笑,回答的游刃有余。
可苦了关小音。
不但车前挡风玻璃架起长枪短炮的镜头对准她猛拍,就是车窗也趴满挤来挤去的记者猛闪镁光灯,并且有大胆的敲窗嚷:“小姐,麻烦说两句好吧?”
“小姐,请问你是胡先生女友吗?”
“你是a市人吗?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小姐,能透露你的名字吗?”
“……”
对这些杂音,关小音充耳不闻,只把脸捂严实,恨恨的埋怨着被胡珀带进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