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成的记忆在一点点地穿梭着,他现在在想,如果那天安静明媚的江离没和闹腾不已的林贝贝站在一起,那么后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只是……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时光无法倒流。
病房里的时钟在不停地转动着,林贝贝的气息在一点点地变得虚弱下来。
童佳期和杨天成根本就无法调动她的神经,当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贝贝一点点地从鲜活到死亡。
童佳期赖在床边,伤心而无助。
杨天成跪在地上,疯狂且绝望。
命这个东西,他们掌控不住。
只能任这样无声的害怕,一点点地侵蚀着他们的心。
……
病房一夜,林贝贝依旧昏迷不醒。
医生检查过了,他望向杨天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
童佳期抱着自己的脑袋,绝望地哭着。
绥默来到童佳期身边,抱紧身子发颤的童佳期,他将她用力压向自己的怀抱,想要给她全身的温暖。
听着这个消息的杨天成,如腐烂的大树,啪地一声瘫软地冰凉的地上。
整个病房里飘着绝望的气息,死亡,在一步步地逼近。
薄凯年单手撑着门框,一声疲惫地站在病房门口。
昨晚,他在公路旁抖了一晚上,要不是偶尔有车开过,薄凯年怕自己没死成,却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这才沿着那条公路,一步步地走了回来。
想起昨晚的诡异事件,薄凯年告诉自己,一定是他产生错觉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林贝贝,薄凯年那种诡异的错觉感再一次升腾起来。
他的眼睛直接扫过抱紧童佳期的绥默,眼睛落在医生绝望的叹息和摇头中。
薄凯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沉沉地痛着,缓缓,他踱着步子,缓步来到林贝贝身边。
过去,一见到林贝贝就想转身逃走的他,当下看着林贝贝苍白无力的脸,他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念头。
薄凯年静静地看着林贝贝的脸,对着房间里的人开口说:“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吧。”
童佳期已经哭得不行,绥默趁机抱起她往外走去。
杨天成也在医生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的带上,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薄凯年看着林贝贝的脸,猛地开口大笑。
他的笑,和林贝贝的脸一样,那般苍白。
“林贝贝,你说好不好笑?!你昨天还来嘲笑我自杀,嘲笑我没有出息,可是你呢,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像开玩笑一样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你不是最看不惯我吗?你每次看见我不是骂我就是揍我,现在我自动送上门来让你揍我骂我,你快起来骂我揍我啊,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不好?只要你有劲,随你打随你骂好不好?不过林贝贝,你最好能打死我,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痛……”
薄凯年单手摸着心口的地方,心上插着的一把匕首像是再一点点的被拔出来,让他的心,千疮百孔,疼得厉害。
“林贝贝,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一对仇人?!每一次见面不是打就是闹,没有一次不是见面就是吵架打架,这次我们好不容易不打架你却是躺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的不说话,林贝贝,上辈子是不是你偷了别人家鱼,我踩到了你的尾巴?所以你才这么小心眼,记住了上辈子的仇恨,所以这辈子一见到就打得我满地找牙?!不过,林贝贝,我实在很不喜欢你这黑白不分的个性,上次你在酒吧喝醉了酒,我好不容易将你送回了旅馆,你大半夜发神经爬上了我的床,强,上了我,当时,我多想一口咬死你!你这女人,粗-鲁得要命!大清早的醒来,看见被单上的落-红,就不问缘由地给了我两个嘴巴!林贝贝,你那会伤害了我,你知道吗?”
回忆起九点那段不堪的事,薄凯年心里绞痛得厉害。
“林贝贝,我原本以为我会因为那晚的事恨你一辈子,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恨,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爱,装不下恨。”
薄凯年双手抱着头,不住地摇着头,他心里没有恨,可现在连爱都装不下了。
因为,他爱的女人,不要他了。
“林贝贝,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没有佳期,我觉得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死了,这样正好一对,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寂寞,有个伴。林贝贝,我昨晚看见你了,你也是想带我一起走是不是?好,你等着我,我们一起去地下这样吵吵闹闹的也有个伴,林贝贝,你等我,等我。”
薄凯年大单手握住林贝贝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是去拿桌案上的水果刀,等那道水果刀以后,他撸起手腕,看了一眼脉搏,随后缓缓看向林贝贝说:“林贝贝,我来了,你等我。”
薄凯年扬起右手里的匕首,对着左手的脉搏,欲要一刀滑下去。
“爸爸,你要干什么?!”
林贝贝猛地从床g上坐起来,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欲要自杀的薄凯年。
她的眼睛在薄凯年身上不停地穿梭着,很不明白薄凯年在干什么。
欲要割腕自杀的薄凯年,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床g上坐起来的林贝贝,他吓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他右手高高拿起的匕首,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爸爸?!
林贝贝刚才叫他爸爸?!
薄凯年惊愕地看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