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强和孙志勇互相看了一眼,再看了看金珠,孙志勇是第一次见金珠,金珠的头上包了一个蓝色的头巾,身上的围裙也是蓝色的,看着年龄不大,个子不高,说话嗓门也不高,慢声细语的,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觉得不容忽视。
还有那双眼睛,她看着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放低了姿态。
真是见鬼了,不就是一个小破屁孩吗?
“杨大山,你不是真心想娶我妹妹吧?一共才两万块钱你都不肯拿出来?你可别告诉我,这个家你做不了主?”孙志强说。
不用问也知道,杨大山从他女儿这没要来钱。
“我是做不了主,那钱是市里的领导给孩子们念书用的,我娃说了,现在给我了,以后就要我供他们念书,还说要去找村委会的人作证签一个什么合约,以后每年给他们五千块钱,念大学后一年给两万,我正要去找小燕商量商量呢。”
杨大山见孙志强的气势弱下去了,干脆把金珠说的话搬出来,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一年给几个孩子几千块钱念书,供孩子们念大学,可前提是,孙小燕得同意啊。
“行了,这话你跟我们说不上,跟我妹妹商量去。”孙志强说。
他倒是愿意可着劲地压榨一下这杨大山,可杨大山的家底他也确实清楚,只怕是真的拿不出钱来。
这都到年根了还没一点动静,这事拖时间长了肯定对他妹妹不利,现在就已经有各种流言出来了,所以,他们哥俩才会跑这一趟。
“成,成。”杨大山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孙志强哥俩走了。
晚饭时分,杨大山还没有回来,金珠便觉得这件事差不多成了。
果然,天黑时,孙家把杨大山送了回来,说是孙家同意了这门亲事,让杨大山第二天,也就腊月二十八一早送一万块钱过去,然后去把结婚证领了。
同时,孙家提出了二十八日中午杨大山必须在家摆几桌酒,孙家的亲友要过来吃顿饭,看看杨家什么样子。
晚上,杨大山思来想去的,给杨小兰两口子打了个电话,请他们从田家寨那边买点菜来,帮着做六桌酒席。
他心里也明白,这些弟弟妹妹也就杨小兰厚道些,别人谁也指不上。
当然,杨大山也没忘了给周水仙那边打了个电话,请他们来陪客。
第二天一早,杨大山借杨大力的摩托车走了,没多一会,杨小兰和田长顺两口子开着面包车来了,两人进家就开始忙着干活,杀鸡、剖鱼、烧肉、洗菜忙个不停。
金珠和金杨两个则忙从车子里把折叠桌、折叠椅搬出来,金柳和金牛则忙着洗碗筷盘子,这些都是杨小兰从家里带过来的。
堂屋里摆了三桌,美人靠上摆了三桌,十一点来钟,周水仙和杨大力一家来了,没多久,孙家的人也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连杨大山都认不全。
男客们由杨大力陪着,女眷们是林月梅陪着,
金珠见了,干脆带着金杨三个以及金杏、金宝去了江边。
因为是一个阴天,江边没有人洗东西,只有一个背影在弯腰涂抹什么,走近一看,竟然是黎想在画画。
黎想画的是一幅山水图,有流动的江面,有捣衣的妇人,也有拱桥,还有远处灰蒙蒙的山。
得知黎想并没有真正拜师学过画画,金珠还真有几分佩服黎想,他确实在这方面有点天分,美中不足的是画面太过写实,布局缺乏一点技巧,远近高低的侧重没有把握好。
“阿想哥,你这幅画想表现的主题是什么?”金珠问。
“主题?”阿想看着金珠,不明白金珠问这话的用意。
“任何一幅画任何一篇文章都有主题,有主题才会有侧重,有侧重才会有繁简。”
黎想闭目冥思了一会,睁开眼睛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明天再来重新画一幅,谢谢你,金珠。”
“我也不懂,就是瞎说了几句。”
金珠虽然学过几年丹青和书法,但是离成名成家还远着呢。他们那种家族出来的女孩子,多半是要嫁进高门大户的,故而琴棋书画虽然都有涉足,但最主要的还是中馈和女红,至于厨艺,虽说不要求精通,但是也必须有几道拿手菜,所以金珠才会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不精通。
“不,不是瞎说,你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我总觉得自己画的画哪里不对劲,可我就是想不出来。”
金珠见金牛和金宝跑去捡石头打水漂了,金杨和金柳金杏三个在一旁翻绳子玩,自己便站在黎想的画架前,翻了翻他以前的作品,对每一幅画都进行了一番点评,两人不知不觉就说了很长时间,直到金牛跑过来说他饿了,金珠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空的。
“不好意思,耽误你吃饭了吧?今天我的收获真的很大,原来真的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黎想笑着说。
他没想到金珠对绘画有这么多的见地,似乎比他懂得还多,感觉像是捡到了一个宝。金珠总能给他带去很多惊喜,比如说做裙子、做粽子、包饺子,金珠好像都是一学就会,还有后来的作文拿第一,以及现在评点他的画,他感觉金珠所知所能似乎比他还厉害。
“你不怪我多嘴就好。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