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小钊的dna?为什么你们会想到去验小钊的dna?”这点李睿钟一直没有想明白。
没有名字仅凭一个姓,还是一个假姓,外加一个假的职业,黎想居然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们李家,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或者说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还是说,这就是天意?
金珠倒是也不相瞒,把第一次在美院聚会时碰上李一方来看画展的经过说了。正是因为那次画展。让金珠对李一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因为那种画展不是对外的,除了本院的学生外人很少来看。而那次画展的例外便是李睿钊拍了不少照片回去说是要帮黎想宣传一下。
再后来,听康馨说李睿钟、李睿钊兄弟两个小时候都会画画,金珠的脑子便闪过了这个念头。
“不过那只是一个闪念,甚至连正经的怀疑都算不上。因为一点证据也没有,后来在方教授的牵线下认识了师公。知道李睿钊是师公的孙子,我们就开始怀疑了,刚好那次去你家拿到了李睿钊擦血的纸巾,我们直接去了医院。拿到那个鉴定结果之后阿想病了一场,为此我陪他去了一趟那拉提草原,在草原上的那一个星期我们想开了。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这样的家庭我们得罪不起。”
得罪?李睿钟听金珠用了这样的一个词,挑了挑眉,得罪,不是高攀不是相认,而是得罪,这就是说,黎想压根就没想过跟他们相认,只是想找到他们为他的生母要一个说法,可一看李家的家世,这个说法要不来了,便放弃了。
放弃,一个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念头,会这么轻易放弃?
还是说,这些只是暂时的,说不定黎想什么时候羽翼丰满了就会来对付他们李家,让他们李家身败名裂。
是这样吗?
李睿钟被自己的推测惊到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倒不是怕黎想报复,只是不想面对那种局面,更不想搞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来,到时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金珠,这种家务事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承认我爸是渣,当年不该祸害了那么单纯的一个小姑娘,可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黎想的生母要不是喜欢上了我爸,我爸是不可能去强迫她的,这点我敢打包票,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想肯定也不是我爸的本意,就像你说的,人算不如天算,我爸当年是不想让黎想的生母陷进去这才急急忙忙离开了那个地方,可他绝对想不到一次fēng_liú的代价会带给那个姑娘灭顶之灾。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让你们原谅他,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总揪着过去谁也不痛快,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自己的幸福,你说对不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想怎么着你们,都说了桥归桥路归路,自然也不会去做那种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只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们以后也别再来我们家了,外婆临走前给阿想托梦了,绝不能原谅你们,否则,她会死不瞑目,所以希望你们也别让我们为难。”
金珠当然听懂了李睿钟的意思。
是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揪着过去不放这一切也不能是重新来过了,所以我们能做的便是把握当下以及着眼将来,让自己生活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金珠承认不承认李睿钟的观点,但是这一刻的她对李睿钟生出了两分敬意,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竟然也会顾念兄弟之情。
要知道黎想虽然是他弟弟,可说白了他们跟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两样,甚至还不如陌生人,因为黎想的心里是装着仇恨的,很难说不会在什么时候背后捅他一刀。
如果李睿钟足够狠足够坏的话,他完全可以趁现在黎想羽翼未丰的时候直接把黎想踩进泥土里,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前世金珠看过不少这样骨肉相残的例子,不说别人,康王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当初先皇本事属意康王接位,可康王因为在外征战没有及时赶回来,待他赶回来之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为了大局着想,他接受了金珠父亲的建议,放弃了挣扎,本想安分地做一个亲王,娶妻生子,可谁知皇位上的那个却没想放过他,竟然趁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让他血溅华堂。
当然,康王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毕竟江山社稷的分量太重,重到帝王之家的每次新旧更替无不是一部血淋淋的骨肉相残史,这也就注定了康王的悲剧是无可避免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些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斗金珠也没少看,不外乎就是钱和权两样,而黎想和李睿钟之间似乎牵扯不到这些,所以李睿钟的大度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往往一点就通。
所以李睿钟答应了金珠的要求,他也不想送上门来找虐,再说家里目前这种情况,也确实不适合把黎想迎进门,真要把袁媛逼急了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只怕他爸还真兜不住。
人坐到了这个位置,就算他没有贪念没有贪欲他也愿意选择一种这样的方式去自毁前程,更别说,李一方在官场浸淫了二十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性单纯的青年画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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