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见黎想由于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外加精神压力过大,整个人也处在崩溃的边缘,也扶着他找了个座,本来想把旁边的位置让给麻婆的姐姐,谁知黎想抓着金珠的手不松开。
“别走。陪我坐一会。”
金珠听了这话只得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金珠的手,身子向后靠在了墙壁上,眼睛紧闭着。
而另一边的麻春生坐下来之后。倒是劝文珊带孩子先回去了,因为孩子实在太小,留在医院太不方便,也怕感染了什么病菌。
本来,依麻春生和田丰顺的意思。让麻婆的姐姐也跟着一起回去,可老人家固执得很,死活不肯离开,众人也不好再劝。
等待的时间最难熬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二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黎想的头慢慢地滑到了金珠的身上,金珠也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他靠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金珠听见田丰顺吩咐田方舟去买点牛奶和面包,便给田方舟发了个微信,让他去看一眼金牛,给金牛送点吃的。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田方舟拎着一兜吃的回来的时候,文珊也拎着一大袋吃的上来了。
金珠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她到底还是接了一罐牛奶,谁知她刚喝到一半时,黎想忽然大喊一声“外婆”,然后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做恶梦了吧?麻婆还在手术室呢。”金珠看着一脸茫然的黎想,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梦到外婆向我交代后事,告诉我,一定不能原谅我爸,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黎想握着金珠的手说。
“你爸?你梦到你爸了?”
这是什么,遗言还是预言?
“我妈还说了什么?”麻春生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黎想摇摇头,眉头打成个结,像是在回忆梦里的情形。“外婆跟我说,她要回家,要去找外公和妈妈,说。。。”
黎想的话没说完,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两位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大夫走了出来。眼睛搜寻了一圈,看向了麻春生,麻春生一看两位大夫的手术服全都溅满了血迹,脑子刷地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紧紧地抓着黎想。
而黎想想站起来,试了两下,第三下是金珠扶着他站起来的。
“病人的脑部肿瘤太大导致了脑部血管的挤压变形,在切除的过程中引发了血管的爆裂,由于出血量太大,造成了血压的剧烈波动和心率失常,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病人没能抢救过来。”
麻春生听了这话,冲上去抓着大夫的手跪了下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妈,救救我妈,血,我有血,抽我的,抽我的血,再试试。。。”
“你们还是准备料理后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大夫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文珊走了过去想把他扶起来,谁知麻春生挣开了她,对着手术的大门以头磕地,“妈,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害了你,害了姐,害了这个家,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的错。。。”
田丰顺见麻春生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突然晕倒了,急忙走了过去,和文珊一起扶起了他,把他平放到了两张椅子上,而此时,麻婆的姐姐又开始哭丧了,田方舟忙把她扶到了楼梯口,告诉她医院里不能哭丧。
令金珠意外的是,此时的黎想竟然出奇的冷静起来了,他松开了金珠的手,走到了两位大夫跟前,“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外婆?”
大夫怜悯地看了一眼黎想,“稍微等一下,护士们正在清理手术现场。”
“舅妈, 能不能联系到一辆灵车,费用我付,我要带外婆回家。”黎想对着文珊说。
“灵车,带回家,这是什么意思?”文珊没大理解这话。
“我不能让外婆化成灰,我要带她回家。”
“这?这可是有上千里的路呢。”文珊为难了。
“我们乡下的风俗是土葬,既然我二姨托梦给了阿想,还是遵照她的意愿吧。”田丰顺红着眼圈说。
“我尽量试试。”文珊咬着牙答应了。
大不了,她就雇一辆厢货把人拉回去了。
等待的空档,黎想走到金珠面前,“金珠,你回宾馆去,我记得你有晕血症,你留下来我没法照顾你,你能来见我外婆一面,外婆很高兴,她不会怪你的。还有,回去后买张车票先回家,我到家后会跟你联系。”
“阿想,我还是留下来。。。”金珠不忍心把黎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面对一具冰冷的麻婆。
“听话,你走吧,放心,我会好好的,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黎想说完抱了一下金珠,贴着金珠的耳朵说道,“以后我没有外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听话,先回去。”
金珠感觉脖子里又有一股热流进去了,这次的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伸出手去拍了拍黎想的后背,“好,我答应你先回去。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黎想听了这话,再次紧紧地抱了下金珠才松开,把她送到了电梯口,看着她进了电梯他才转身走到了手术室门口,他要在外婆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他,他相信外婆的灵魂肯定在,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