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老夫人收到消息从府里走出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楚伊人的背影,再走进一些,便看到楼大人带着一众衙差围着楚伊人,幸好秦府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两拨人就这样在秦府大门前对峙着,谁也不甘落下风。
这样的大阵仗,自然就把东篱城的老百姓全部引了过来,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秦府,每个人都引颈争望,生怕漏了什么精彩的画面一样,甚至还对着楚伊人指指点点,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楼大人,您在我秦府门前摆下这么大的阵仗,所为何事?”秦老夫人威严地开口,虽然是询问,可是那语调却是那么高高在上,字句之间的指责之意也是那么明显。
她对楚伊人虽然越发地不满,可是楚伊人到底是秦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被人这样当众羞辱,秦老夫人觉得那是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耳光,想也不想便站到楚伊人这边。
只是她的语气太过张扬,仿佛是在对楼大人颐气指使一样。 要是在私底下,楼大人不但不恼,甚至还会腆着讨好的笑脸上前请安,可是如今这么多百姓看着,他这个朝廷命官又怎能窝囊?即使每个人都心里有数,可是宁让人知莫让人见啊。
这么想着,楼大人脸色一沉,轻轻扬了一下手,衙差们便顶着巨大的压力又往前一步,对峙着的守卫也不甘示弱地往前走了一步,场面越发地剑拔弩张。
完全被忽视的秦老夫人,忍不住对着楼大人再一次大声地开口,“楼大人!你如此大阵仗过来,是想怎样?”
“老夫人,这事您别问我,我只是公事公办。有人一纸状纸告到我这儿,我当然就要过来看看。”楼大人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假装自己是正义的“父母官”。
秦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嗤笑他一声,就见一个黑影迅速窜到秦老夫人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呼天抢地的哭喊着,“老夫人,求您为我家大丫头作主啊!”
他就这么冲了过来,说没有吓着那是骗人的,但秦老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连忙稳了稳心神,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来人。
“你是上次过来寻女的人?”秦老夫人皱眉,“不是说了等找到你家女儿就会通知你吗?你怎么又来闹了呢?”
“老夫人!我家大丫头人已经没了!”王父哭得悲恸,“求您为我作主啊!”
“没了?”闻言,秦老夫人连忙闭上眼,一边拨动着手中的玉佛珠一边喃喃地念了几句佛经,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问道,“她是怎么没的?为何要让我来作主?”
王父猛地抬头,狠狠地瞪向楚伊人,咬牙切齿地指控着,“是她虐杀了大丫头。”
什么?秦老夫人猛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原来的不满瞬间变得憎恨。这个女人才进府多少时日,竟然就给秦府闹出这样的丑事?虐杀区区一个丫环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怎么偏偏就被人发现了呢?还闹得这样人尽皆知,连楼大人也都惊动了!
秦老夫人在心里想了很多,多得让她的情绪也变了好几次,可是脸上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桃夭,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是。”楚伊人果断且清晰地回答,没有一点儿犹豫。
她的回答,引得王父哭得更加大声,也让周围的人由窃窃私语变成光明正大的讨论。
“楼大人,你听到了吗?我家桃夭说没有这么一回事。我想这不是误会的话,那便是有人恶意中伤,想从我们秦府讹点好处罢了。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们秦府一个公道。”秦老夫人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下面的人不由得从心底颤了一下。
这护短也护得太过分了吧?说没有就真没有啊?除了秦府的人,每个人都相当地鄙视秦老夫人这么显而易见的护短言行,却都敢怒不敢言。
即使是原告的王父,此刻也呐呐地张了张嘴巴,分明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娇嫩生涩的声音响起,“口说无凭,你们敢不敢让大人进去搜?”
蓦地,众人的视线一致看向发声处,只见一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哭着的王芳不知何时已经擦干了眼泪,正直直地看向楚伊人,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闪动着憎恨。
楚伊人坦然地迎视她,印象中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此刻穿着她让绿兰买的大红棉袄,尽管依然瘦弱,却显得有活力许多,只不过她的活力都用来憎恨着自己。
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是杀姐仇人了。楚伊人有些无语,却又无可奈何。
“对!敢不敢让大人进去搜?”让秦老夫人的姿态给吓懵的王父回过神,蓦地大声附和着。
他们父女的话,让周围的群众又开始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搜?我们秦府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秦老夫人眯着眼,“你们今天如果想踏进秦府一步,就先把我杀了!”
秦府,她的秦府,岂容这些垃圾欺上门?
她的话,让众人一阵哗然。楼大人眼看着情况越变越糟糕,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深知得罪秦府的下场,今天过来不过是听命于某位大人的信函指示。不过那位大人虽然能震得住秦府,可是他远在京城,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怕他还没收到消息,自己就已经被灭了。
这么想着,他越发地觉得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实在不该惹秦府这只大老虎啊。
就在他努力想为自己找台阶下的时候,秦老夫人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