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囤”了足够多的食物而没有后顾之忧的楚伊人安心满足地一觉睡到天亮。
惺忪之间,她蓦地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似的。她睁开双眼,隔着床帐看着外面,耳朵警觉地竖起来,沉下心静静探听着床帐外的动静。
一声声细微的呼吸声轻悠悠地传了进来。楚伊人皱眉,如今园子里分明只有她跟绿兰两个人,怎么会……
深呼吸一下,她缓缓地移到床尾角落,伸出手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掀开了床帐,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听到一阵齐刷刷的声音响起,“夫人早上好。”
咦?楚伊人一愣,随即偷偷地瞄了出去,发现自己的床前竟然跪着十几个穿着崭新衣服的丫环,每个人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是闹哪样?楚伊人蹲在床尾,有些呆滞地看着跪满了一地的丫环,并没有让她们起来,而她们也不敢擅自起来。她们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一下。
绿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有些诡异的景象。她连忙上前把床帐挽好,走到楚伊人面前挡住她那奇怪的姿势和表情,“夫人,请问是现在洗漱吗?”
楚伊人巴眨着眼看着绿兰,马上便意会过来,优雅地站了起来,轻轻淡淡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谢夫人。”跪了许久的丫环马上谢恩站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绿兰在这伺候着就行了。”楚伊人现在满肚子疑问,迫不及待就把人撵走。
那些丫环天没亮就在这里等着,等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几句好话擦擦马屁刷一下存在感呢,马上就又被撵出去,心里那个忧愤啊,差点就把她们虐哭了。
尤其是看到绿兰这么受宠,心底更是嫉妒得受不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当时是怎样冷嘲热讽、急着要离开蒹葭园的做派。
可是无论她们再怎么不忿,她们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行礼离开。
她们一离开,楚伊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绿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夫人的禁足令被撤了。”绿兰一边服侍她洗漱一边说道。
“撤了?”楚伊人一愣,随即瞪大眼睛问道。
喜讯来得太急,让她一时不知道缓不过神,心底除了震惊跟不信以外,竟然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
“是的,撤了。”绿兰淡然的脸上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也就是说,我自由了?”把绿兰说的话彻底消化后,楚伊人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让日月褪色的灿烂笑容。
早知道她会这么高兴,他就该早些撤了她的禁足令才是。刚踏进主房的秦彧听到她这么兴奋的声音,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想道,更不可自控地加快了脚步往内室走去。
在乍看到她的一刹那,秦彧便被她那个笑容迷惑了,心里面一阵悸动,随即又感到一阵不爽,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她们。
可是那边的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已站在了门口。
“自由?”绿兰呐呐地重复了一句,才淡淡地说道,“算是吧。”
算是吧?楚伊人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凝住,“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你以后有得忙了。”清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让绿兰整个人一震。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做些反应,便楚伊人直直盯着她,条件反射地接话,“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是秦府的当家主母。”秦彧并不在意她的失神,淡漠地说道。
当家主母?她是当家主母?开什么玩笑?她昨晚明明还因为担心以后吃不饱而不得不去偷,噢,不对,是不得不去“囤”些粮食,怎么一觉醒来就翻身做了当家主母?她是不是还没睡醒?这么想着,她伸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猛地传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狠狠地蹙眉。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就突然变成当家主母了?”楚伊人猛地抓着绿兰的手臂皱眉问道。咦?不对!她眨了眨眼,直直地打量着绿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跟她说话的人并不是绿兰。那声音好像更加浑厚低沉,更加冷冽淡漠,就好像,好像是秦彧的……
思及此,楚伊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动作生硬地扭过头看向门口,只见秦彧正缓缓向自己走来,一脸高深莫测。
老天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楚伊人一颗心跳得飞快。这么久不见,他好像又帅了许多。
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伊人匆匆行了行礼,急急开口问道。
秦彧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绿兰一眼。
“老爷,夫人,奴婢先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说着便快步离开。
不知为何,她觉得秦彧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好像很生气似的,可是自己也是才见到他,按理说并没有招惹到他才对啊。
绿兰一离开,楚伊人就又迫不及待地开口,“夫君,到底……”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秦彧突然抚上自己脸颊的动作给噎住了,只能巴眨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瞅着他深邃迷蒙的黑眸,在那里,她看到了表情呆滞,一脸傻乎乎的自己。
秦彧深深地看着她的脸,实在很想开口让她也像刚才那样,尽情地绽放着美丽和快乐,不对任何人,只对着他笑。然后,他会一直地呵护着,不会像绿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