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果然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母亲,殇儿回来了。殇儿如今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母亲,您看到了吗?殇儿,真的好想念母亲。”帝无殇负手立于古井旁,心中默默的说着。
“母亲,我将那个害了你一辈子的畜生带来了。从今往后,就由他来为您守灵,四时果品,香烛纸钱,都让他亲手送到你的手上。你这一生都是为他所累,你去后,就让他用他的下半生来偿还你的一切。这样可好?”
春日的暖风徐徐的吹拂着,帝无殇一直低着头喃喃自语,仿佛要将他想对母亲说的话,统统说个痛快。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宛如重生般的迎着温暖的阳光,大步向前,宫门前的垂杨柳迎风轻轻摆动着枝桠,仿佛是在摆手向他告别
而自此以后,南帝便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没有锦衣华服,也没有了珍馐美味,每日里只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吃着不见半点荤腥的清粥小菜,就连四时供奉的果品糕点也不让他尝上那么一点。
日子跟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虽然帝无殇考虑到他还要亲力亲为的焚香叩拜,不情不愿的解了他的子母毒,但南帝现在却恨不得像之前一样每天晚上痛一痛,那样的话,起码白天的时候,他还能欺骗自己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如今这种日子,他真的是一天都熬不下去。
睡觉的草棚又冷又硬,到处都是窟窿,虽然眼看就要入夏了,但这满屋子的茅草,却吸引来了无数的蚊虫,甚至连跳蚤也来凑热闹。
南帝从锌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在第一只虱子爬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朝着外面大喊道:“王保华,快给朕滚进来,狗东西!朕快要被这虫子咬死了,还不去拿点熏香来!”
刚被派去洗了一大盆衣服的王公公,此时正腰酸背痛的坐在台阶上休息,他的待遇比起南帝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更糟,起码南帝不需要洗衣服,也不需要跟他似的每天都要对着这古井磕一百个响头。
想到这里,王保华顿时心里就极其的不平衡了起来,凭什么啊,当年的事情明明都是他帝南天的主意,要不是帝南天对九皇子母子两个生出了厌恶之心,他们又怎么可能顺着他的意思,去往死里折腾呢!
不说别的,这毒总是他下的吧5事都是他牵的头,自己最多算个从犯,凭什么时至今日,却要他来承担这些恶果,做这些累死人的活计!
王公公正恼着呢,这时候,耳朵里却听到了南帝在那草棚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回头看一眼自己那摆在廊又湿又臭的被褥,心头的愤怒终于压过了一切。
他嚯的一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三两步的就冲进了茅草棚里,大怒道:“喊什么喊9以为你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今的模样!”
话一说出口,王公公这才惊觉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畅快,受了他这么多年的鸟气,今日总算是得以发泄一二了。
这个当口,即便让他立即就这么死了,他也能满足了,再说如今生和死,还说不定那个更舒服呢!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不要命了吗?”南帝一时之间还没有习惯自己如今的普通身份,更何况王保华在他面前一直都像是一条癞皮狗,如今竟然连狗都敢对着他叫唤了,南帝心中自然大为光火。
更不要说,他提到了南帝此时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这么说话怎么了?怎么了?”王公公见他还是一副嚣张的态度,顿时气恼的上前推了他一把,把刚刚还怒极爬起来站到他面前的南帝,一把推倒在地。
他凑上前去恶狠狠一把揪住南帝的衣襟,说道:“今儿个我还就把话给你撂在这,往后少在我面前充大爷,要是再敢对着本公公呼来喝去的,本公公就让你尝点厉害的!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南帝气的满脸通红,恨不能伸出手去抓花了面前这条阉狗的脸!
可他的身子早在之前因为子母毒而被掏空了,即便是有三分武力,如今也使不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目眦欲裂,喘着粗气的大喊:“来人!来人!来人呐!”
听到身后有人闻言跑过来的时候,王保华拎着南帝的手,不由的松了松,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瑟缩的模样。
见他退了一分,南帝顿时便嚣张了起来,狠笑道:“狗东西,你也知道怕了?朕怎么说也是天启王的父亲,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欺辱于朕吗?哼!等着吧,等他们过来了,朕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公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手上的力道顿时就松了,南帝没做准备,顿时就仰面磕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外围守卫的士兵已经跑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闹什么?”领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喝道。
“你们来的正好!快,给我把这条犯上的阉狗拖出去乱棍打死!不,不不,还是凌迟的好。竟然敢对朕如此无礼,只有在他身上剐上三千六百刀,才能消朕的心头之恨!”南帝指着王保华,对着过来的守卫说道。
那守卫听完,二话不说的踹了南帝一脚,随即更加面目狰狞的呵斥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使爷做事?”
如今的这些守卫,每一个或多或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