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饮高歌,笔走龙蛇,动风云为之嬗变颜色,这才是真正男儿的活法。曾经的他,意气风发,觉得男人的一生就应该在战场杀伐当中度过。
但自从遇到了凌兮云,他就仿佛有了弱点,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跟他一样是个天生不安于室的人,但那又如何?
战场始终是男人的天下,怎可让一届女流参与其中!
男儿天职保家眷,若是让凌兮云同他一同涉险,帝无殇是千百万个不愿意。
更何况,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每逢十五,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内力也会渐渐消失。
这样的他真的能保凌兮云一世无忧吗?
帝无殇不知道,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否定的答案。
眼看将军府就在眼前了,帝无殇却觉得自己的脚步凝滞不前。
犹豫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抬腿迈进了大门。
到了内室,凌兮云还没有睡,依然坐在软榻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静静的看着书,她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所以这一刻,帝无殇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凌兮云沉静的侧脸,就这样着迷而专注的看着。
“你回来了?”但这样炙热的视线,还是被凌兮云发现了,她猛地抬头,神色冷厉的看向了帝无殇的方向。
一见暗处的人是他,她原本充满防备的眸子登时就变得柔软了起来。
“怎么回来也不进来,还不说话,站在那里是打算吓我一跳吗?”凌兮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翻身下榻,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笑道。
“见你看书正看得入迷,所以我就没有出声。”帝无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仿佛有着很多的心事。
凌兮云觉得有些疑惑,但见他没有主动提起,自己也不便开口先问。
“怎么只点了这么一盏灯,仔细伤着眼睛。”看了看那桌角油灯上的小火苗,帝无殇便沉下了脸,有些不高兴凌兮云这样的不懂保养。
“我也没有仔细看书,只是打发时间罢了。你要是嫌黑,找把剪刀来剪剪灯芯也就亮了。”凌兮云淡淡一笑,脸上的神色无比的祥和,仿佛就像是母亲一样,包容着帝无殇没来由的坏脾气。
“好,那我去找剪刀,我们这就来剪!”说到剪蜡烛,帝无殇仿佛突然来了兴致,拉过凌兮云的手,便往榻上相拥着坐下。
从宛如他们的针线框里找出了见到,凌兮云便递给了帝无殇。
帝无殇没有接过剪刀,反而是一把握住了凌兮云的手,将她的整个手掌包裹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带着她往蜡烛的方向去了。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剪着剪着,凌兮云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诗,随口就念了出来。
坐在她身边的帝无殇将这诗听的清清楚楚,无端端的倒起了一阵感伤。
凌兮云很奇怪,正要开口询问,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宛如,外面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回禀夫人,一群很奇怪的人突然冲进了府里,在前面吵着嚷着要见将军,还说是夫人的外公前来求见。”宛如将听到的消息一一报告给了凌兮云。
外公?凌兮云有些呆呆的,外公怎么到这来了。
“让他们在前厅等候,我与夫人马上就到。”一听是刘镇忠,帝无殇便立即起身。
自己刚刚才和他们分开,难道就出事了吗?
一定是这样,不然按照刘镇忠的性格,他不会半夜贸然跑到将军府上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惹人诟病。
这时候的凌兮云也反应过来,随手扯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便急匆匆的想要往外冲。
可帝无殇却拦住了她。
凌兮云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凌兮云低下头,原来慌忙之中,自己竟然忘了穿鞋。
她正要转身过去,帝无殇却快她一步,先帮她把鞋拿了过来,而且亲自帮她穿在了脚上,凌兮云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但帝无殇却不容她拒绝的直接就将她的脚掰了过来,双手微微一动,那双绣花鞋就稳稳的套在了凌兮云的脚上。
凌兮云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烫的,但帝无殇却没有注意这些,穿好鞋子以后,他便拉着凌兮云一路往前厅而去。
两人的身影一出现,刘镇忠便上前一步,神情严肃的说道:“半夜上门打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将军和夫人见谅。”
凌兮云听的一头雾水,连忙打断了外公的话,问道:“外公,不要这么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听到凌兮云的话,刘镇忠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世风被人掳走了。大概就是将军走后不久,我想去看看世风。到了他的房间,发现人不在,但房间里却有一大滩血迹。而且桌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说着,刘镇忠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帝无殇连忙打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要想救人,就让凌兮云三更以后,自缚双手到东城门外第三棵柳树下等着。
一看完字条,帝无殇就知道了这是何人所为,除了他那个没脑子的好大哥,还有谁能想出这么二百五的招数!
但不得不说,这次他抓住了一个好筹码,为了刘世风,云儿一定会不顾一切的。
帝无殇看向了凌兮云,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了决定,但帝无殇却万分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这说不定是一个陷阱,云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