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近乎于咆哮。
肖杰冰冷的蓝眸露出一种类似于冰层碎裂的忧伤和心疼,眯着眸子低视着招娣。
“他在哪里?你说话呀!”
他久久的看着招娣,好像三千年前面对着她一身躯替玉麟当下那一碎魂刀的一刻,那时……
专门为她修建的桃花院内,花瓣飞舞,血渍成片,配上卞城王那对如冰裂一般的眸子,似乎世界都静止了,正如此刻!
招娣揪着他的衣服,使劲的摇晃,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
肖杰的眸子,越发的眯紧了,竟然暗藏着一丝晶莹在里面。
“走,我带你去古墓!”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让招娣为之一愣。
她愣的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的话,玉麟去古墓做什么?难道,想在离开前,见一面他的妻子吗?
招娣正想着,觉得后脖颈的衣服一紧,竟然被他用咯吱窝夹住,噔噔噔的下山而去。
这种感觉,好像在说,谁说的要去,不去都不行!
“我不去!你放开我!”
招娣被他夹在腋窝下,身材比例让招娣成为了一只小羊羔,任人宰割!
她挣扎着,她心里似乎同时闪过一个年念头,一个她不敢面对的念头。
玉麟去古墓干什么?难道,是打算陪他的妻子去了?
使劲挣扎无果,招娣一急,歪脖子咬在了肖杰满是肌腱的胳膊上,肖杰闷哼一声,随机招娣挣脱落地。
肖杰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上头竟然渗出了血渍,这一口,估计招娣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恨不得咬掉他的一块肉。
“你就这么恨我?”
肖杰蓝眸闪过的冰凉宛若利剑划在招娣的脸上,心上,他上前一步,低视着她问道。
招娣冷不丁的后退一步,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一般的霸气,而是凌厉的煞气,让人敬而远之。
“说话,本王哪里对不住你了吗?”他的呼吸骤然有些粗重,好像这丫头的眼睛,承载了几千年的故事,而那个故事,只有肖杰自己知道罢了。
“你和玉麟的恩怨,我早就知道,不就是夺妻之恨吗?他若是死了,也是你逼死的,你这种小人,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不可强求,我倒是觉得你才是横刀夺爱的凶手,就算你是玉麟口中的鬼王,又能怎么样?这里是人间……”
招娣见状,也不后退了,反正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再怎么强大,也压制不住他的气场,就算是拼命,自己也打不过他。
这一席话,将肖杰说的愣了愣,他的眉毛蹙的更深了,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才是横刀夺爱的主谋,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一股怒焰和着几千年才压制下来的情感,一下子就爆发了。
招娣只觉得突然之间风云聚变,天色瞬间压下来黑压压的云朵,气愤有一种面临天塌了的压迫感。
甚至从密云之中劈下来一道道细腻的闪电,招娣惊讶的看着四周,目光收回时,落在肖杰的脸上,招娣的心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动。
此刻的肖杰,哪里还是他,他黑发披肩,双眸蓝如宝石,一席乌色蟒袍,腰系锦带配上让人一看就会有一种压抑感的血玉。
他棱角分明,刚毅如铁的面颊一丝温度都没有。
“喜迎卞城王回府……”
一个尖锐的声音宛若从密云之中飘出来一般,招娣寻来寻去,却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
“地府一日游!”肖杰轻轻启开冰冷的唇角,淡淡的说道。
“……”招娣彻底懵了,这个人是那么的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搞见过,可是眼下,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怎么?怕了?鬼王有什么了不起……”肖杰微微冷哼了两声,似笑非笑,冰冷的讽刺。
“我……你……真的……我不去!不去!”招娣的魂似乎已经吓飞了,语无伦次,小脸苍白。
“由不得你!”肖杰淡淡的说道,语落无声,招娣直觉一股刺骨阴凉之气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深入骨髓。
这四个字,已经让她失去了正常人的反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抬头看去,冥字秀在牌匾上,阔气,张扬,压抑,威严。
“第六殿卞城王府”
木讷的看向四周,风沙扫过,整个天空都不见日月星辰,只有三种颜色——黑白灰,灰色的是天,黑色的是地,白色的是建筑物。
最近的一道城墙很高,城墙上,站着行色各异的冤魂,他们仰天长啸,或是痛哭流泪,或是惨叫悲愤,那城池之上的三个字,让招娣彻底明白了她真的来到了地府。
“枉死城!”
传言第六殿卞城王,手握阴兵重权,执掌枉死城,被誉为枉死城主,或是六殿王。
这一切,都是真的!
传说,枉死城是后来建造的,因为有很多非正常死亡的冤魂,不愿意踏上黄泉路。
她们在枉死城中,有着与阳间一样的生活环境,只是城墙上,她们能看到自己生前仇人的生活。
直到眼睁睁目睹着自己的仇人死去,她们的怨气才会消弭,另外每隔一段时间,地藏王菩萨会前来诵经超度她们内心的怨气。
枉死城,是整个地府最为仁慈的地方,这是卞城王冰冷面容下,侠骨柔肠的地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王爷,她……她莫不是王妃……阿不!是白姑娘的后世?”
一个只有半个身子,穿着官府的魂附耳轻言,他是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