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袁青是很不习惯乱进别人房间的,除非特殊情况,此次,在她如此正常的情况下,她好意思吗?
这个心硬如石的精明商人,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说真的,他们来这住了一个多月,两人都未曾进过彼此的卧房。
再三犹豫,她被他拉进了屋里。
屋内,陈设十分素静,没有多余的摆设,小小的屋子,一张床,一张小桌,一只小椅子,一个衣柜,似乎就别无其它了。
袁青站在屋子里,这个风格与她很相近嘛,两人似乎都不喜欢在自己的空间内放多余的东西,能简单尽量简单,不过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要怎么睡?
只有一张床……
“好吧,我打地铺。”最后,袁青淡淡吐气,说道。她绝对睡不惯别人睡过的地方。
“那,随你。”黎尘淡淡道,他一般很少谦让什么。不过,在这里,睡床与打地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这个时代没有席梦思的。
房间内,月光暗淡,烛光微亮,袁青削瘦的身影在烛光的照映下,拉的很长,她正在打地铺,地板是用木板铺成的,没有太多灰尘与湿气,找来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在凉席上放上棉被,被单,被子,躺上去,也不错。
“好睡吗?”朦胧光亮中,只听得男子低沉却又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还行。”袁青答道。
“把蜡烛吹了,睡吧。”
“哦。”语罢,袁青来到桌边将蜡烛吹灭,烛火灭,屋内只留下一片朦胧的月光,一室清寂。
呼吸声渐匀,一夜再也无话。
次日晨,屋子内,初生的太阳透过小窗洒进来,晨光淡凉,照得屋内一片清明。屋外的母鸡开始打鸣了,咯咯咯的叫个不停,这个时候,差不多黎尘也醒了,起了……
只是,在地板上打地铺的袁青还睡得迷糊,似乎还要过半个小时的样子,她才是能睡醒。
这个房间不是很宽,一张床一个地铺就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二,余下三分之一来自由活动。
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黎尘习惯于天大亮就起,是难以撼动,此时他起床穿衣。
穿戴完毕,低头,只见睡在地上的少女,她的眼睛还在轻轻闭着,呼吸匀称,黑发绵长,散落在枕上,青丝婉转,少女是侧着身子睡的,三月清寒,她身上的棉被裹得紧紧的,没有半点透风的地方,除了脑袋露出来,淡红的唇,微微轻张,秀丽嫣然。
他看着她的睡颜,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清寒阔淡。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尘轻轻走出来房间,也不吵她,让她多睡会吧。这个小懒虫……
“小子起了。”黎尘一出门,在堂屋的张老头说道。老头也是刚起的。
“嗯,早。”黎尘看着他淡声的与他打招呼道。
“起了就好,袁青还没起呀?”老头道。
“让她多睡会。”黎尘道。
“呵呵,昨晚没让人家累坏吧。”老头坏笑的说道。
闻言,黎尘脸色黑沉,态度很不友善呀。
看到这个总是没有表情的少年,此时脸色阴沉,老头心中一冷,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老头我怕了你了,真是的,脸色那么冷,你家娘子怎么受得了你?”
黎尘也不理他,走出堂屋,去洗漱了。
老头看着他的背影,老脸露出几分别有意味的笑,心道,这小子还不好意思呢,都成了亲的人了……
老头心中暗自揣度着,随即他起身走去厨房,厨房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大多变化,只是多了可以炒来吃的东西。其实老头每年三月半来碧连村老家,他这十多天,家里没有米没有菜,他都是去他侄子大同(昨天那个男人)家里蹭饭吃的。
如今,这里住了那“两口子”,厨房也有食材,而那“两口子”对他也不错,他也没有必要去他大侄子家里蹭饭,就在家里做饭吃吧,方便点。
于是老头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饭。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袁青醒了,她打个哈欠,意识到这个房间还住着一个人,她抬头望床上瞄去,床上收拾的干净,没有看见人,好吧,袁青承认她向来比黎尘起得晚,如今不见他的身影,他大概已经起了。
袁青是打地铺睡的,她也不能睡得太久,以免哪个人不小心从窗子那一瞥,什么情况?两夫妻同住一间房,竟然还要打地铺……当事人不好解释呀。
于是,她起身,穿衣,将木板上的被单全收拾好,此时房内已经看不出有打过地铺的痕迹,她才渡步而去。
其实袁青的头发,发饰都很简单,她也不用花费大量时间在头发上,青丝亦是三千烦恼丝,一刀剪了,方便,不剪,也不需要用大量饰品来装饰吧。简单就好,懒得烦恼。
走到小院,只见厨房里袅袅炊烟从窗口飘出来,随即便闻到一阵米粥的清香。难道是冰块脸在熬粥?袁青如此想,快步走到厨房外,往里看,里面的人不是黎尘,而是老头。
袁青对着老头干笑一声道:“张伯,早呀,你在熬粥呢。”
“呵呵,袁青起来了,老头子我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厨房熬点粥,做些菜,再等会儿,就可以吃了哈。”老头道。
“真是麻烦你老人家了。”袁青淡笑道。
“什么麻不麻烦的?你这姑娘就是嘴甜,可惜罗。”说着老头摇摇头。
“什么可惜了?”袁青不解。
“姑娘,你相公那副脾气,还受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