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妃迷迷糊糊的飘回了她的宫殿,带着一大堆赏赐,在外人看来是风头前进。
先前为了搜找南音,敦妃闹出的动静不小,故而耿昭仪在半路上也听到了。
大概是南音忽悠人的能耐挺大的,也可能是耿昭仪自己的执念过于强大,反正她听了这消息后,丝毫没有想过南音会欺骗她。
在她看来,这是南音和敦妃商量好的。
自信满满的走到御书房前,耿昭仪摆出自己最美的一面,向于不辞请求见拓跋护。
于不辞冷着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耿昭仪,快速转身进殿替她通报。
耿昭仪第一次见到大内总管如此听她的话,心里得意骄傲。
然而,实际上于不辞是忍不住想笑。
耿昭仪今儿打扮的风格类似苏婉兮,却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平添笑料。
于不辞并非他那天生冷脸的弟弟,生来爱笑的他,看着耿昭仪这样,实在忍不住咧开牙啊。
拓跋护沉思的批改奏折,于不辞静默的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待拓跋护批奏完一叠奏折之后,抬眼看到于不辞杵在一边。
“你怎么进来了?”拓跋护不解的看着于不辞。
“回皇上的话,耿昭仪请见。一个时辰前,南音住入了耿昭仪的殿。”于不辞是暗卫之首,宫城内外的消息,他无所不知。
拓跋护剑眉横竖:“宣她觐见。”
耿昭仪站在大殿之外,寒风刺骨,冻的瑟瑟发抖。
她先前瞧着于不辞ūǖ乃俣燃快,还以为很快会被宣入殿内。
但是,北风呼啸,天上突然落了雪,御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着。
在耿昭仪快要被冻成个冰人的时候,御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一条细缝。
“宣耿昭仪觐见。”于不辞唱声道。
耿昭仪耳朵冻的通红,四肢发麻,哪怕她听到了宣召的声音,腿也挪动不了。
妃嫔等待皇上传召,往往被搁置在旁好几个时辰都是正常。
耿昭仪却因此恨上了拓跋护,对用阿芙粉对付他的狠计,心里不再舍不得。
于不辞遥遥望着耿昭仪一动不动,再瞧瞧地上铺着的薄薄一层雪,大抵知晓了原因。
“你们几个,把耿昭仪抬起来。”
耿昭仪僵硬的被几个内侍抬到御书房内,火热的地龙,缓解了她身上的冰冷。
缓了一会儿,耿昭仪冻的牙齿咯吱咯吱响的向拓跋护行礼。
“妾身拜见皇上。”
“何事?”拓跋护正眼不瞧她一下。
耿昭仪自觉被羞辱的深吸一口气,叩首道:“启禀皇上,妾身有事有奏,还请皇上遣退屋内众人。”
拓跋护嘲弄的拿起一个奏折,正巧是耿昭仪父亲上奏的奏折。
“朕这里有个消息,不知耿昭仪是否有兴趣听?”
不等耿昭仪接话,拓跋护自顾自道:“耿大人上折子,奏朕不该专宠皇后,有损皇家子嗣繁衍。耿昭仪,觉得你父所奏之言,可对?”
耿昭仪眸光微闪:“妾身觉的。”
“朕觉的耿大人心大了,管了不该管的事情,该罚。”
拓跋护根本不想和耿昭仪有任何互动,瞥眼见着耿昭仪腰间粉色的香囊荷包,拓跋护起身从位子上走下。
“耿昭仪腰间这个荷包味道倒是不错,是特意为朕新做的?”
拓跋护猛然靠近耿昭仪,浓烈的热度撩拨的耿昭仪芳心大乱。
“皇上喜欢吗?若是皇上喜欢,妾身可以天天为皇上调香!”耿昭仪眉眼含春色,唇角fēng_liú。
拓跋护揪下耿昭仪腰间的荷包,深吸一口气,在耿昭仪的注视之下,随手把粉色荷包扔到于不辞手中的端着的红木托盘里。
“朕不喜欢。”
这般戏弄,实在令人羞恼。
耿昭仪气的咬牙切齿,胸脯起伏剧烈。
“朕瞧着耿昭仪的样子,似乎对朕的反应很不满。若是朕现在给耿昭仪一把刀子,耿昭仪是不是现在就能拿着刀子向朕冲过来?”
耿昭仪眼睛发红,似乎真的看到了拓跋护递刀给她。
握紧着手,她猛地站起,手中空无一物,却似是手握匕首的向拓跋护心脏处刺过去。
拓跋护不屑的一脚踹开她,耿昭仪被踹的老远,面色潮红,一看便知道不正常。
“传令下去,耿昭仪刺杀朕,事情败露,朕见耿氏一族世代忠心,不施连诛,仅诛杀耿御史满门。”
耿昭仪双眸迷乱,阿芙粉全部洒在她的鼻间、口中,令她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宫外耿御史府,哭天喊地,满面伤悲和愤恨。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姐姐、妹妹会刺杀帝王。
哪怕耿御史上折子长篇大论的批判拓跋护,亦是没有想过不忠帝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忠诚,他们万万没有想过背叛他们的君主,背叛大熙朝。
然而,耿昭仪证据确凿,无人能说出其中不对。
“孽女啊!”耿御史对天大吼一声,不用官差压制他,他先自个儿撞在了门前的石柱之上,鲜血喷涌,死不瞑目。
耿御史的动作连带起耿府其他主子的血性,一个个撞墙撞柱自尽,他们宁死不如牢狱,宁死不背负背君的罪名。
封了耿府的大门,接办此事的官员,将此事经事过程全部写在折子上,呈给拓跋护。
拓跋护随意翻看后,拿着奏折送到耿昭仪宫里,给她亲眼看着。
清醒过来的耿昭仪,一字一顿的看着声情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