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妃的事儿,拓跋护很快就知道了。
后宫嫔妃们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希望他能对苏婉兮暴怒,从而两人纷争不断,给她们制造捡漏的机会。
然而,拓跋护在于不辞向他汇报之后,满脸宠溺的说了一句:“皇后开心就好。”
有这么纵容她的人,后宫被闹翻了天,怕是没人敢说苏婉兮一个不字。
好不容易冒出点儿头的嫔妃们,默默的重新憋屈了回去。
一群大家闺秀们种种花,弹弹琴,过的好不和谐,像是在世外桃源一般。
皇宫内院之中,能有如此悠然的气氛,着实让人讶异。
朝堂之上,拓跋护看着一个个满眼崇拜他的大臣么,自得傲然。
一定是他新颁发的条例格外英明,一定是他刚施行的政策成功造福大众。
但是,现实总是和臆想不一样的。
拓跋护某一天下朝后,按捺不住的几个得宠大臣,期期艾艾的拦在了他的面前,虔诚的向他行了个礼。
“敢问皇上您是如何让后院如此宁静的?”
想想他们闹的鸡飞狗跳的后院,那才几个小妾呢,和皇上后宫十几个嫔妃相比,简直是少之又少。
皇上不愧是皇上,不仅能治理朝政,管理后宅妇人亦是一等一的好手啊。
拓跋护身后黑气爆发,他是插手后宫的人吗?他堂堂帝王,从来不管后宫。
“后宫安宁是皇后的职责,与朕无关。”
几个大臣心中一凛,原来如此,皇后娘娘不愧是世家出来的,真是好手段。
大臣回到家中后,立马同他们的夫人说事,让她们常进宫拜见苏婉兮。
莫名其妙的,苏婉兮发现来觐见她的内帷命妇络绎不绝。
后院与朝臣密不可分,苏婉兮便是为了拓跋护着想,也不会将这些人往外边推。
气度风华最是能令人折服,原本对苏婉兮成了皇后还有些不岔的人,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理当天生坐在最高处,令人膜拜。
命妇入宫,除了旁敲侧击的关心后宅,更重视的就是想学学苏婉兮是怎么弹压后宫嫔妃的。
她们后院那些侍妾,身份基本低微,除了她们夫君的宠爱,翻不起来任何浪花。
再瞧瞧这皇宫内院,那一群群身份贵重、家世显赫的,哪怕没有帝王宠爱,都无人敢随意欺辱。
苏婉兮面对一众命妇闪亮的大眼睛,心头打鼓。
这么热烈的看着她,她若是帮不了她们,得多被良心谴责。虽然,她压根儿就没良心这东西。
“本宫在养颜上略有些心得,诸位夫人若是信得过,可拿着方子回去。只有一点,不得抛售,不得告知他人。”
苏婉兮不来虚的,直接对症下药,提升这些命妇的容貌。
人皆好色,这些命妇要管家理事,形容大多有些憔悴。而后院妾室只需好好装扮自己,比她们轻松极多。
命妇们得了如此实惠的好处,个个激动的给苏婉兮行大礼。
苏婉兮毫不避让的受着,她做出了好事,有什么不敢受呢?
皇后娘娘亲下赏赐给重臣正室夫人,那些重臣们看在皇家尊严的份上,不得不多给那些夫人多点儿面子。
一来二往的,正室夫人的宠爱大大提升,在后院行事愈加有力。妾室们少了宠爱,不得不避让锋芒。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正室的地位,竟然难得稳固难倒。
大臣们原本所求的后院安宁,慢慢的因此确实安宁下去。
这些变故,安插在大臣府邸的探子皆详细写在奏折之上,呈给苏婉兮看。
午后高阳温暖,浅绿在苏婉兮殿里蹭饭,刚巧一个探子递上来个折子。
苏婉兮翻开看了几眼后,随手扔给了浅绿。
浅绿好奇的看了看,脸色却越来越差。
“这些人实在过分!”浅绿忍着气怒将折子看完,看完后用力的摔在地上。
“姐姐,您都不生气吗?”浅绿气的面色绯红,却见苏婉兮气定神闲的。
苏婉兮满不在意笑了笑:“你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浅绿鼓着腮帮子:“不值得。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姐姐帮着她们,她们得了好,却不挂念姐姐的恩情。这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们说错了什么呢?说我是妾室上位,如今为了讨好她们,反倒帮着她们,压低妾室。不仅我如此,娘亲原也是妾室,外祖母如今还只是个侧妃。她们嘲笑我,瞧不起我,但她们能如何?见着我还是得对我行叩首大礼,对我谄媚殷勤。我若是恼了她们,她们轻是失宠,重是没命。区区蝼蚁的存在,我何必为了她们动怒。”
“姐姐说的没错,可浅绿还是不开心。恩将仇报,未免过分。”
苏婉兮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浅绿这孩子被她养的有些单纯了。
“这个世间,恩将仇报的人数不尽数。自从我做这事儿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可我为什么还要做,为的是大局,是纲常lún_lǐ。我不能因我一人,无视大熙朝千年来构建的身份尊卑。况且,如今到了我这样的地位,风言风语对我也毫无影响。”
“浅绿,你要记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万事你必须要学会抉择。不过,桂王待你极好,想必姐姐的浅绿不会落到我这个境地。咱们浅绿,是嫡女呢!以后嫁给桂王,初是原配,子嗣是嫡脉。浅绿一生万事无忧,就是姐姐最大的愿望了。”
浅绿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