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当前,后宫的小手段铁定被扔到天边去。
拓跋护剑眉飞扬,眼眸凌厉:“此事可有征兆?昨日负责此事的官员,不是说已经无碍了吗?”
秦墨单膝跪地,如实禀告:“暴雨从两个时辰前,忽然雨势增大。先前安顿好的,全部被暴雨毁去。好在大部分灾民已经转移,伤亡不大。只是灾民的家产皆在家中,一时毁去这些,他们心神承受不了。外加妖言惑众,故而人心有变。”
“你说的,朕知道。玉郎这几日颇为担心你,你去换身衣裳看看她。另外,喝点热汤休息休息,这次京郊水患,怕是要费时不短。”拓跋护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
秦墨听到卢玉郎关心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一对月牙,大白牙齿刺得拓跋护眼睛疼。
“臣遵旨,臣就去看望卢总管,让他对臣放心。”秦墨觉得现在他腿不抖了,身子不寒了,浑身干劲十足,心里更是灌了一大壶热蜂蜜似得,甜的他要发飘。
卢玉郎面冷心冷,但是在冷漠的人,被一个人天天缠着,心思赤诚的,总会习惯对方的存在。
几日不见秦墨,又是不是看着暴雨而下,她未免有些担心。
“卢总管!”
秦墨看到了卢玉郎,脸上的疲惫顺便化为精神奕奕。
卢玉郎眼睛晃了晃,仰头把激动滑出的眼泪逼回去。
“你回来了啊。回来救好好休息,姜汤和易克化的食物,我都给你送去了。”卢玉郎故作冷淡,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秦墨的紧张。
秦墨笑的牙花都咧出来:“多谢卢总管挂念。”
“无论是谁,只要是我的手下,我都会惦记的。”卢玉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
秦墨嘻嘻一笑,伸开手将卢玉郎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在京郊救灾的时候,差点儿被水淹死。
在快要失去呼吸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全是这个冰冷如雪山的男人,他想他要活着向他表白。近乡情怯,现在他活的好好儿的,人也近在眼前,却说不出想说的话。
卢玉郎猛不丁被个男人抱着,埋藏在骨子里的女儿家娇羞,悄悄探出头。
“你身上那么脏,衣服还没换,不准弄脏我的衣服。”卢玉郎故作恼怒道。
秦墨傻呵呵的笑着,他知道,玉郎没有生气。
“好,我这就去沐浴更衣。玉郎,你去我房间里等我好不好?这几日京郊太恐怖了,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有些慌乱。”秦墨希冀的看着卢玉郎。
卢玉郎嫌弃道:“习惯就好,不去。”
嘴上拒绝的干净利落,她的脚不由自主的迈向秦墨的房间。
秦墨站在后面,看着卢玉郎僵硬的背影,爽朗大笑。
玉郎不承认又如何,反正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他。温水煮青蛙,宝皇贵妃这招教的好,他下次一定好好感谢宝皇贵妃娘娘!
在太医院送来的特质浴桶里泡着药澡,秦墨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些天的疲惫荡然无存。
待他在浴桶里醒来时,时间已过去了两个时辰。
伺候在旁的侍婢,恭敬的不时替他添着热水,以保他不会受风邪入侵。
“秦副总管,您醒了?奴婢替您擦拭身子!”伺候秦墨的两个宫婢,一个眼珠子不停转着的上前,瞧着便知心思不正。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宫婢。
如今,宫内爬龙**是没的可能,适龄的王爷一个没有,她们不得不将主意打在羽林军上。
能当上羽林军的,多少都是从五品以上的官职。
和她们从八品的宫女职位来说,好了不知多少。
而秦墨和卢玉郎更是羽林军中的佼佼者,一个正二品,一个正三品,少年英雄且俊朗。宫婢的心啊,一个个全丢在这两人身上。
秦墨瞧出这宫婢的心思,皱起眉头,粗鲁的将她推到一旁去,自己抢过来汗巾。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京郊百姓受水患之灾,食不饱腹的,你们却在这儿穿红戴绿,脸施脂粉。”
秦墨嫌恶的话,令两个宫婢心头泛涩。
“奴婢告退。”两个宫婢不再有**的动作,她们少时是贫苦人家出来,方才听了秦墨的斥责,心情正低落着。
擦干身上水珠,换上崭新的盔甲,秦墨对着铜镜自恋的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玉郎,我来了!”秦墨柔情似水的念着卢玉郎的名字。
卢玉郎坐在秦墨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个平安符,手指摩擦了许久,迟疑的不知该送还是不该送。
“玉郎,这是送个我的吗?谢谢!”秦墨进屋看到卢玉郎踟蹰的动作,眼疾手快的拿过平安符,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卢玉郎冷冷的看着他:“上次和皇上一起是龙佛寺,方丈送了一大把。今儿看你可怜,给你一个。”
“多谢玉郎!”秦墨笑容不断,手不时摩擦着胸口放置平安符的位置。
卢玉郎被这人皮厚的样子弄的头疼,索性背过脸去:“叫我卢总管。你我是上下属的关系,不得让人误会,损了皇家威严。”
秦墨从善如流的改口:“卢总管。”
称呼是改了,但是语调的亲昵却更深。
卢玉郎懒得纠正他,她自不会承认其实听着他这样唤她,她心里挺开心的。
“你匆匆回宫,京郊是否守不住了?”卢玉郎眼神犀利。
秦墨条件反射的挺直身体,随时进入备战状态:“悬。但若皇上愿意亲自前去,与灾民共在,民心必定凝聚,不再惶惶。”